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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复杂的心情,泰尔斯的目光穿越来来往往的车马行人,在他们的身影间隙里投向大道尽头。
夕阳下,那座巍峨沉重的暗色金字塔默默矗立,犹如一道从天而降的巨锁,牢牢压住永星城乃至整个星辰王国的心脏。
“那马略斯呢?”
哥洛佛神情一肃:
“马略斯勋爵是凯瑟尔陛下加冕后,王室卫队重组的第一批卫士。十多年来卫队新旧交替来去无数,而勋爵一直都在。”
泰尔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么说,十八年。”
“所以,他已经围绕着复兴宫,在王座之侧服役十八年了,才能如此熟练,如此淡然,如此平静,如此——深谋远虑。”
兜帽之下,泰尔斯幽幽注视着那座漆黑深沉的古老宫殿:
“无论是在进城时阻止我抛头露面,抑或是王室宴会上的处置应对,还是在大难临头前做好安排。”
“好像这就是他的行动本能,他的生活常态——他看透了,适应了,习惯了,见招拆招,逆来顺受。”
就像习惯了一个舞台,一场戏剧的资深演员,无数次重复相近的台词。
状况外的科恩百无聊赖地望着大道尽头的复兴宫,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呵欠:
“那啥,都傍晚了……”
泰尔斯突然开口,打断了他:
“你知道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什么吗?”
哥洛佛皱起眉头。
泰尔斯沉下思绪:
“线。”
哥洛佛和科恩双双愕然:
“线?”
泰尔斯点点头:
“是的,就像木偶戏里,偶像身上的扯线,有着两端线头。”
“一头在那边,一头在这边。”
“牵扯我,以及马略斯,甚至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泰尔斯出神凝望着视线远处,那座厚重的大金字塔。
小的时候,那座宫殿就像浮空天边的层云,虽不可触碰,却总让人抬头仰望,注目凝视。
现在,当自己真正能够触碰它的时刻……
泰尔斯缓缓伸出左手,弯曲虎口,将视线远方的复兴宫缓缓笼在手指间。
那一刻,它显得玲珑精致,尽在掌握。
然而无论如何收束手指,泰尔斯能感受到的,依旧只是刮过掌心的瑟瑟秋风,去不留痕,唯剩寒意。
“就像在龙霄城,以及在刃牙营地和白骨之牢一样,”少年皱起眉头:
“在发生的一切事情里,总有着冥冥的一根扯线,牵动所有,最终汇聚成洪流,滚滚向前。”
科恩听得云里雾里,迷迷糊糊,总算抓住一个他听得懂的名词:
“什么?你去过白骨之牢?那个只进不出的地方?”
循着泰尔斯的动作,哥洛佛望向视线远端的复兴宫,警觉起来:
“扯线——您是说,无论是宴会上的意外,还是今天的风波里,您都在别人的扯线里,被人利用和操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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