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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满是梅树,梅树旁的木桌上摆着一套天青色的茶器。我爹正搬了棋盘从屋里出来,见我娘把我扯进来,连忙放下棋盘问怎么回事。
「这姑娘想来跟你下盘棋。」我娘道,「你先去生火,我去给她梳个头。想这年纪也过了及笄,怎能整日披头散发的?」
我爹应了一声,见怪不怪地挽起袖子去抱柴禾了。
头发挽起来,堆在脑侧,插了一根细蕊的梅花簪。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恍惚想起那年七梅山的清雪。就算他们不记得我,我还是能做他们的女儿吗?
棋子敲到棋盘上清清脆脆,我本来学棋不算用心,但如今脑子里只剩个芯片日日嗡鸣,倒也能算出几十步棋路来。我爹捏着黑子犹豫不决,风花簌簌,零星花瓣落在棋盘上,被他耐心捡去。我一口口咬着桂花糕,心想,这时光若就此停止,我们一家三口在这小院里闲敲棋子、等雪落花开,未尝不是一桩恒久的安稳。我爹落了子,有些得意地哼了两声,我也不示弱,把桂花糕三两下塞进嘴里,在衣襟上擦了手,拈起白子想堵他的后路,忽然听到一声「咦」?
我抬眼,见我爹望着我的身后,诧异道:「这蓝萤,倒是不常见。」我慌忙扔下棋子向门外跑去,远远听到我娘说:「冬笋都剥好了,怎么走了呢?」我哭着捂住耳朵,掉头钻进一条巷子。
扬州的巷子又窄又长,曲曲弯弯不见尽头,石墙被日头晒得滚烫,粗糙地磨过我的掌心。我寻个无人的角落,喘平了气,把粒子凝成银蓝的花,在手里抓了一把,向东关渡口跑去。
日光下,这些粒子溶在水里便不那么显眼。慌乱中,我竟是忘了,东关渡口,人很多。
幼时,最喜欢的事莫过于赶集。每逢朔望,邻近几个村子的人便涌去宛溪西边的空地赶集。我娘看蔬果禽畜,我便盯着炸糕糖人和烤红薯。那时我总坐在我爹的肩头,手里抓了一把糖果,一边嗦着满口的甜味,一边看着人流涌动,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叫卖声,风里飘满油酥和蜜糖的味道。我曾问过我爹,为什么不能每天都是集市呢?我爹摇着我的手道:「因为大家要用更多的时间去过寻常生活。」我问什么是寻常生活,他笑着说:「就是不能每天吃糖把牙齿都吃坏掉的生活。」我爹哄我的话我都当耳旁风,依然每日惦念去集市玩耍,所以也从未设想过,要如何避开渡口前塞满整条街的人流。
愣在巷子口的工夫,有眼尖的人瞧见了我,好奇地向我凑过来,我惊得返身钻回巷子里,有人在后面追了我一会儿,就失了兴致。我慌不择路,不知跑向了哪里,许久,一抬眼,见不远处是一座熟悉的院子,院子门口,坐着那个熟悉的人。
「天快黑了,你回来吃饭吧!」我娘从门里探出半个身子,喊他。
「再等等,棋还没下完呢。」我爹甩甩袖子,站起身道,「倒是疏忽,忘了问是谁家的姑娘。」
「明日我与你左右问问。」我娘过来拉他,说道,「不知为何,我瞧她也颇为亲切。」
我心中一动,四下看了看,见粒子不知何时已不再溢出,便把手里的花扔掉,讪讪地走过去,道:「夫子,夫人,我刚刚有事走得急,真是对不住了,请夫子教我将棋下完。」
我爹又惊又喜,将我拉进院子,连声道:「我刚又想了一步好棋……」
我娘重重咳嗽一声,我爹赶紧改口道:「先吃饭!」
冬笋炖排骨,排骨软烂,笋肉吸饱鲜厚的汤汁,我举着碗添了两次饭。
梅树旁支了两盏灯笼,我和我爹你来我往地下棋,不多时,我输了半子。我爹哈哈大笑,道:「再来一盘。」
我心知不能久留,正欲起身告辞,便听得院外传来一阵嘈杂,一些人围在门口,七嘴八舌地讨论那些蓝色的萤到了这附近为何没了。我爹循声出去询问,我在梅树下远远看着,仿佛看到当年七梅山的夜晚。
粒子凝而不散,夜色下瞧得更加分明。我在渡口被人看到过脸,想来是不能善了。只是如今,他们再没有理由护住我了。
我向门口走去,我娘手疾眼快拉住我,道:「你别去。」
即使什么都不知道,她也想保护我。我拍拍她的手道:「无妨,我将夫子喊回来。」
将爹娘请到正堂的椅子上坐好,我跪在他们面前磕了个头道:「我叫雷思棋,名字乃家父所取。蒙父母养育十五载,恩情笃厚。我与二位本也有番因缘,奈何天道无常,缘浅难续,只盼二位福泽绵长,永无忧惧。」
我爹娘慌忙起身扶我,我又固执地磕了个头,道:「我身怀异能,世人多怪,只盼您二位不要将我视为妖邪,恐惧生疑。」
我爹愣了愣,慢慢道:「你棋下得虽然凌厉,但磊落坦荡,殊无心计,又如何会是为祸世间的妖邪?」
我咬着嘴唇道:「等我出去,您二位千万不要露面。我惹出来的事,我自己解决。」
「这……」二人面面相觑,我爹叹了口气道,「你年纪还小,不要想着一个人去担世上的风雨……」
我又磕了个头,站起身,走向门口,他们迟疑地跟着。我回过头,又看了他们一眼,开门出去,反手将他们关在身后。
巷子里还站着不少人,有人狐疑地看向我,我走了两步,让蓝色的萤火腾空而起,在众人的惊呼中,我大声胡诌道:「大神通福玉广德真君路过宝方,不意惊扰,诸仙勿怪!」
一声粗厚的声音随即附和道:「大神通福玉广德真君路过宝方,不意惊扰,诸仙勿怪!」那声音重复了两遍,回响不断,在众人的跪拜呼和中,我周身裹着萤蓝的光焰,被隐身的傀握在掌心,腾空跃走,仿似飞升。
在无人处落地,傀将我放下,我仍忍不住笑得打滚。
「你太乱来了。」傀不悦地道。
「院子里多了只灯笼,我便知道你来了。」我擦去眼角的泪,笑道,「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我自己的命,我自己决定。我恣肆过了,便无怨无悔。」
傀没有说话,我猛然意识到,我若不在了,傀就只剩下自己了。
其实我不是没想过,这身体反正是捡来的,坏了也不心疼,可傀怎么办呢?除了我,这世上哪还有人会信他人畜无害、不是个怪物?我在时间的轮阈里窥问过,西方的雪山之中、海岛之上有些雪怪、独眼巨人的传说,说不定能找到接纳傀的族群。可只是这么一想,我就不乐意了,不知为什么,就是不乐意,就像我爹放走了我抓的麻雀、还回了我从邻家树上摘来的莓果。这种情绪很不健康,我理智地决定停止想下去。
夜风猎猎,看不见半点灯火,傀的眼睛像一盏黄灯笼,照不清周边,只高高地飘在半空中,忽闪忽闪的,像极了山魈鬼魅。我把细蕊的梅簪从头上拔下来,揣进怀里,心想,是时候与这人间告别了,剩下的时间,便跟傀一起寻个埋骨之地吧。
打定了主意,我便赖在他的手心里,道:「我们离开!」
「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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