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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特意寻到姬桓,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他一开始并不将月谣放在眼里,觉得那些传闻仅仅是传闻罢了,但联军信誓旦旦的来,还未开战就已折损,那些凶禽凶兽就像猫抓老鼠一样将两万人马打得落花流水,他才明白仅凭自己十来万的人马,未必会有胜算。
行军路上伙食粗糙,精心准备了也不过一碗热酒,些许白肉罢了。
姬桓素来饮食清淡,几乎不饮酒,也不怎么爱吃腥膻的白肉,一动未动,神色清冷,直接拒绝了谢玉。
“为何?姬掌门身为逍遥门的掌门,曾也任帝师,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妖妇坐在龙椅上,祸乱天下不成?”
姬桓眉头一蹙,不悦之色尽显无遗。
“谢大人口中的妖妇,是我的妻子。”
谢玉张了张口,极为讶异,又有几分恼意,“姬桓,你这是何意?莫非你要为虎作伥!”
他这个人做事情一根筋,虽有一定的才能,但过于鲁莽,心思直,当初是受了月谣的赏识才能做一方城伯,却也能为了根本不值得尽忠的华胥晟与月谣翻脸。
姬桓不欲与他多说话,起身道:“谢大人还是尽快带着联军回去吧。莫要做无谓的伤亡,安乐公并无帝王之才,与百姓而言并非明主。如今王权平和过渡,并未掀起过大战火,已是百姓之幸。百姓并不会关注谁来做天子,他们只关注哪个天子会让他们的日子过得更好。”
“难道那个妖妇能让百姓过好日子?她当政,怕是全天下的百姓都成了凶兽们的盘中餐了!”
姬桓暗暗叹一口气,“是,她无帝王胸襟,亦非明主。”然而话锋一转,又说,“然而我儿云隐,生就敦厚心肠,聪敏有谋,心怀慈悲,可堪大任。”
谢玉猛一拍桌子,粗着嗓子大吼,“好你个姬桓!我一向敬重你,想由你来做联军统帅,可你自甘堕落!竟然存了这等心思!今日若不能将你拿下,岂不是放虎归山!”
他说得痛快,一说完就噤声了。
脖子上架着一把剑,白芒如雪,迫人至甚。
姬桓还是那般清冷的态度,“谢玉,我不会做出伤害我妻儿的事情来,那日救你,不过是不愿许多无辜白白死去。今日我已劝过你,若你执意不肯退兵,这十几万男儿的性命,怕是要白白葬送在你手里。你想清楚。”
那剑就贴在他的脖子上,触感冰凉,稍稍一动就会划破脖子。谢玉一动未动,直到姬桓将剑松开,才暗暗松一口气,又觉得窝囊极了。可他不过一个粗野武夫,学的武功杂七杂八,比不得逍遥门武学精妙,打不过姬桓,就只能咽下这口窝囊气,待人走后,朝着空气狠狠发作一通。
雪后的早晨十分寒冷,虽无风,冷意却好似要窜进骨头缝里去,饶是无极宫供了暖,可宫殿地方宽敞,又敞开大门,存不了几分温暖。
几个文官官位低,站在门边,冷得瑟瑟发抖,前头在说什么听不大清楚,只觉得浑身一阵赛过一阵地发冷,鼻子痒痒,一个没忍住,哈啾一声喷嚏响亮地打了出来,而后接连又是两三声。
待到那人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后,无极宫已经安静下来了。
他满脑门的冷汗,哆哆嗦嗦出列,伏在地上,“陛下!微臣无状!殿前失仪!求陛下饶了微臣!”
整个无极宫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有讥诮的,也有同情的。
最近的月谣脾气格外地坏,稍有错处就会将人打罚,哪怕是棠摩云和夏叙这两员爱将,也挨了好几顿骂。这人这么大声打喷嚏,岂不是自己找死么!
月谣盯着他,目光满是不悦,甚至有几分烦躁。
“既知有罪,便得领罚,廷杖二十。来人!”
他一个瘦弱文臣,二十廷杖哪里受得了,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却又不敢开口求饶。耳畔响起禁卫走路出带动的甲胄摩擦声,心里哀嚎完了完了。
却听前方忽然传
来一阵男子朗声,有些稚嫩,但带了几分成年人的稳重。
“陛下!秦大人殿前失仪,定非有意,儿臣曾听闻秦大人尽职尽责,常常至深夜还在忙公务,身子骨一直不利落。且秦大人为官清廉,又重孝义,家中财物尽数用来孝敬母亲,以至于自己并未多少好衣物,想必因此受了寒。还望陛下看在秦大人兢兢业业,且为人孝义的份上,饶他这一回吧。”
那文官听了云隐这番话,心中感激涕零,伏在连连告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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