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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隐晦说法,韩昼锦自然无法验证真伪。
但是韩昼锦可以无比确定一个事实,晏皎然早年曾经跟宋长镜大打出手!
除此之外,韩昼锦还清楚一桩密事,晏皎然与神诰宗大天君祁真,是年龄悬殊的忘年交,更是莫逆之交。
所以晏氏才能抢先一步,将她从大骊粘杆郎手中抢走,从清潭福地带回晏氏家族。
“陈平安说的那个朋友,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太徽剑宗的刘景龙。至于他让你去火神庙找封姨,你就大大方方去询问阵法中枢所在,好好珍惜这两份山上仙缘。”
晏皎然站起身,“走,正好到了吃饭的点,我请韩姑娘吃一碗素面。”
晏皎然起身带着韩昼锦走出寮房,到了隔壁房间,里边就只有一张桌子和四条长凳。
因为是这里的大香客,晏皎然不用去素斋馆那边,直接让一名现出身形的贴身扈从,去跟寺庙僧人要了两份素面。
晏皎然没有坐在对门的主位,朝韩昼锦伸手虚按,笑道:“之所以喜欢来这边,一半是馋一半禅。”
很快有一个脚步沉稳的小沙弥,端来两碗素面。
韩昼锦低头看着自己身前的那碗面,色香俱全。
香菇,芦芽,青葱,油豆腐,醋萝卜,还有几种喊不出名字的酸辣菜。
再加上那份浇头,看得韩昼锦一个清心寡欲的修道之人,都突然有了下筷子的胃口。
各吃各的。
晏皎然卷起一筷子素面,细嚼慢咽后,夹了一粒素菜放入嘴中,没来由说道:“其实我年轻那会儿,偷偷去过倒悬山。”
韩昼锦刚要停下筷子,晏皎然笑道:“让你不要太拘谨,不是我觉得你这样有什么不对,而是我这个人最怕麻烦,最嫌弃麻烦,得经常提醒你一些废话,你烦不烦无所谓,但是你真的烦到我了。”
韩昼锦一言不发,只是卷起一大筷子面条,低头吃了起来。
“比较惨,乘坐老龙城那条山海龟去往倒悬山,那是我第一次跨洲远游,也是唯一一次。一路上,我都在学中土神洲的大雅言,
不然到了倒悬山,就会被当作是个乡巴佬,想要往外掏钱都难,那会儿我们宝瓶洲很不受待见的,而咱们大骊,更是被视为北边的蛮夷,那种难受,不大不小,无处不在,让我这么一个被崔国师说成是有强迫症的人,是怎么个浑身不自在,可想而知。”
“韩姑娘你年纪轻,所以可能无法理解这个说法,当然以后就更无法理解了,这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你猜猜看,等我过了倒悬山,走到了剑气长城,最大的遗憾是什么?”
韩昼锦只得摇摇头。
这怎么猜。
晏皎然笑了笑。
可惜不是那位年轻隐官。
“是那个剑修如云的剑气长城,剑仙竟然只有一人姓晏。”
“他叫晏溟。”
“还是个顶会做买卖的豪杰。”
说到这里,晏皎然用筷子卷了卷素面,自顾自点头。
一国真正龙脉所在,是什么?
是马蹄,是白银。
何谓国力鼎盛,最直观的,就是沙场上马蹄声的震耳欲聋。
还有账房打算盘的声响,能与学塾书声遥遥唱和。
“所以我到了剑气长城,第一件事,就去晏家大门口,自报名号,说自己也姓晏,来自宝瓶洲。”
晏皎然伸出一根拇指,擦了擦嘴角,一个没忍住,笑得合不拢嘴,“结果那个老门房都没去通报,直接打赏了一个字给我。韩姑娘?”
韩昼锦抬起头,硬着头皮说道:“是那个‘滚’字?”
晏皎然继续说道:“我那会儿年轻嘛,脾气大,就想跟那个老东西干一架,不曾想那个走路都快不稳的老门房,竟然是个金丹剑仙。”
晏皎然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一把飞剑,就停在这里,让我汗毛倒竖。”
“嗯,尿裤子倒不至于。虽说当时年纪轻,境界不高,可我也不是没有杀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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