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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将那不可一世的卢氏十二万精锐骑军,用老百姓的说法,就是按在地上揍,杀敌无数,大骊边军第一次杀到了卢氏国境之内,数百年未有的边关大捷!
用大骊官场的说法,稍微讲究一点,杀得昔年所向披靡的卢氏铁骑,“马背之上无一人”!
从那之后,宝瓶洲的北方山河,再无卢氏铁骑,唯有大骊铁骑。
刘袈动作轻缓收起这幅字帖,转头与少年说道:“跟你爷爷说一声,那两方印章,包在我身上。”
地支一脉修士的韩昼锦,秘密离开京城,她来到京畿之地,一座没什么名气的小寺庙。
她站在门口,见到了一个在寮房抄经的年轻人,神色专注,一丝不苟,以蝇头小楷抄写一篇佛经。
那人瞧着就只是个风流倜傥的世家子弟。
但是韩昼锦却紧张万分,甚至手心都是汗水。
紫照晏氏的当代家主,是光禄寺卿晏永丰,相对于一个顶着上柱国姓氏头衔的,官当得不大不小,关键还是个小九卿的清水衙门,但是晏氏真正的话事人,却是个谁都不敢小觑的人物。
就是韩昼锦眼中这个驻颜有术的修道之人,晏皎然。
晏皎然精通草书,但是却喜欢在这里以小楷抄经,好像每次入京,闲暇之余,都会来这边抄经。
这已经是韩昼锦第三次在此见此人了。
抄完一句后,晏皎然转头笑道:“进来坐,愣着做什么。”
晏皎然低下头,轻声道:“韩姑娘,稍等片刻,还差百余字。”
韩昼锦轻轻关上房门,然后就站在门口那边。
在遇到那个陈先生之前,韩昼锦只怕眼前人。
一时间屋内只有笔尖摩挲纸张的簌簌声。
晏皎然抄写完一篇佛经后,轻轻搁笔,转头望向那个站在门口的女子,笑道:“倒是坐啊。”
韩昼锦赶紧向前几步,搬了张椅子落座。
晏皎然伸手按住桌上一部随身携带的珍稀字帖,“以前听崔国师说,书法一途,是最不入流的小道,比画还不如。劝我不要在这种事情上浪费心思和精力,后来约莫是见我死不悔改,可能也是觉得我有几分天赋?一次议事结束,就随口指点了几句,还丢给我这本草书字帖。”
韩昼锦一字不漏听着。
只是她都不知道记这些有什么用。
晏皎然突然问道:“在客栈那边,你们九个,好像吃了不小苦头?”
韩昼锦刚要详细述说那几次厮杀的过程。
晏皎然摆手道:“不用细说什么,你只需要说说看,那位隐官大人是怎么指点你的,比如他有没有说及那座桐柏福地遗迹,还有你身边那位剑仙扈从?”
韩昼锦不敢有丝毫隐瞒,一一道来。
尚缺一人未能补全地支的九个,可能除了少年苟存之外,各有背景来历,国师当年就不曾禁绝他们与外界的往来。
“万毫齐力,八面出锋,气脉通畅,法度森严。”
不料晏皎然轻轻拍了拍那本法帖,又开始转移话题,说道:“侧锋入纸,中锋行笔。草书潦草,学问精髓,却在‘端正’二字,才有那蔚为大观的气象,韩姑娘,你说怪不怪?”
韩昼锦终究不是什么笨人,终于想明白了对方的言下之意,立即点头道:“陈先生行事极有分寸,看似天马行空,其实稍加用心,就发现有章法可循,处处在规矩之内。”
晏皎然微笑不语。
韩昼锦屏气凝神,端坐一旁。
晏皎然笑道:“韩姑娘不用这么拘谨。”
韩昼锦点点头。
但是她的那份拘谨,半点没有减少。
晏皎然。
负责调配所有大骊铁骑的随军修士,既记录战功,又负责赏罚,故而在随军修士一事上,大骊兵、刑礼三部,都未必能够真正插手。
晏皎然就像一个大骊王朝的影子,只存在于夜幕中。
公认是国师崔瀺的绝对心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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