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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什么?我前儿听内子说,沈家那个养女又是给他送补粥又是投怀送抱,殷勤得很吶!”
“吓,这事都传遍了吧?先是沈庭植,现在又是沈连卿,如今谁不知道那女子水性杨花?”
男人们啜着美酒,听着小曲儿,悠然谈论起京城这桩新鲜事。
没人注意到,赵蕴之听到这话时,似醉非醉的眼眸忽得冷了下去。
他垂眸捏着酒杯,唇角含笑,自始至终未附和一字。
时不时抬起眼,若有若无地扫过墙上那副仕女图。
春庭也在看这幅仕女图。
只不过她看的,是这图的背面。
此间密室,也唯有九千春庭的主人才知晓。
这房间不算大,却布置得处处精致,整间密室都铺上了厚厚的地毯,人在上面行走蹦跳,皆毫无声息,墙壁亦特殊处理过,隔音极佳。
密室与外边瑾王一行人所在的房间靠一个隐秘的单向传音筒连接,密室内的人听得到外边说什么,外边的人却难以察觉。
眼下,那仕女图下边的圆桌正坐了两位女子,其中一人穿着绯色月华裙,臂间挽着薄薄金纱,长眉如烟,凤眸上挑,艳丽惊人,便是春庭。
幽幽叹口气,春庭转过头看着对面的少女,以手支颐:“你可想好了,这只斗彩三秋杯是你最喜欢的,当世仅存一只,你这一摔,就真没了,说不好,还要被他们发现。”
坐在对面的少女眉眼含煞,捏着茶杯的手指指尖已然泛白。良久,她怒极反笑,攥着杯子往桌上重重一坠。
春庭笑眯眯道:“这才对嘛。”
这少女,正是沈忆。
春庭一手托腮:“你勾引沈聿的传言近来甚是盛行,只怕那些夫人小姐圈子里已传遍了。可这传言来势汹汹又莫名其妙,定是有人暗中推波助澜,我还当是你的手段,原来你竟不知?”
沈忆抬起眸:“哦,我耍手段去败坏自己名声吗?”
“……你又不是干不出来。”见沈忆凉凉看过来,春庭赶紧打住,“那会是谁?这种私密事,应该只有你们府里的人才知道罢?”
沈忆沉默片刻,勾勾唇:“我心中有数。”
春庭点到为止,拎起茶壶为沈忆续了杯茶,口里絮絮叨叨:“又是让小九排曲,又是让赵蕴之请他过来,还想什么偶遇的烂招,我说……你就铁了心要嫁瑾王?不再考虑考虑翊王?”
春庭坐直身子,双手交迭放在桌面上,面上再无一丝调笑,正色道:“翊王未娶,身边也没有杂七杂八的通房,而这瑾王可是有王妃的,你嫁过去只能做妾,府里还有一堆莺莺燕燕等着你去斗,你何苦为难自己。”
沈忆摩挲着茶杯,沉默片刻,黑眸幽幽抬起:“宫里来信了。”
她语气平静:“太子之位,皇帝属意瑾王。”
春庭惊诧道:“怎么会?他不是最疼爱翊王?”
沈忆言简意赅:“翊王短寿。”
春庭便什么都说不出了。
良久,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好罢。”
她欲言又止,可她是知道沈忆脾性的,话在嘴边绕了好几圈,才含糊地道:“但这毕竟是终身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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