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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有在认真招架吗?”上官鸿信用一种十分嫌弃的口吻反问,“这句话,是随口回应,还是深思熟虑的算计?”
“愿闻其详。”缺舟一帆渡不耻下问。
“在缺少钟声支持的情况下选择多方开战,当真是明智之举吗?”雁王道,“还是你们当真自大到认为调离四大天护的地门防线依旧密不透风?”
一语惊心恍若惊雷炸响,同一时间,轻装简行的苍越孤鸣亲率小股精锐已然踏入光明殿。
时逢夤夜,殿中烛火光明,袅袅飘来浓烈的檀香。
大殿里,正中悬吊着一盏玻璃长明灯,十分显目。厅堂虽大,祭坛占去大半。
祭坛系白玉石砌成,上挂一方浮刻匾额,镌铭“光明殿”三字。
祭坛上供着一尊金身如来,罩着神龛,正拈花微笑,妙相庄严。
莲花座前。三排香烛大放光明,祭坛上下一派香烟缭绕。离祭坛三尺光景,摆着数只蒲团。
指掐令诀交感思能,有赖手捧罗盘的步天踪凝神测算寻龙点穴,苍越孤鸣很快便发现此地洞天——
“无垢之间。”面沉如水的缺舟一帆渡一字一顿道。
话中所指,是地门的起源,更是光明殿的终点。
走进此地,照眼即是一片浮光掠影,如鉴分明,宛如一个偌大的冰窟,由无数晶棱交错垒成。
无数冰面墙壁构筑成数不清的镜面,反照出观者模样,层层叠叠,好比一个天然的迷宫,置身其中,令人无法分清方向。
又是几步转过,豁然开朗,但见一道身影遗世独立,手持天人背负慧剑。骤见佛者形象,尽管早有预料,苍越孤鸣还是不由为之风采所慑。
“阁下是?”
“在下——”大智慧缓缓转过身来,“缺舟一帆渡!”
无水汪洋·尚贤宫
“无论是皇甫霜刃,抑或荻花题叶,在这世上,只有一人能让他甘心鞠躬尽瘁……”雁王话没有说尽,因为答案呼之欲出。
“苗王,或者该说——”缺舟一帆渡判断,“苍越孤鸣。”
“现在,他是你的了。”上官鸿信道,“他要效忠苍越孤鸣,那你就给他苍越孤鸣。”
这是雁王引导大智慧得出的结论。
缺舟一帆渡暗自提高警惕:“你的目的?”
“我的目的从一开始就说了。”上官鸿信目光灼灼,凝视缺舟,“现在,你的选择?”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所谓的选择。
一旦让承接千载根基的叛天族肉身走上台前主持地门,那这大道在缺舟看来也没有证明的必要了。
此身所存之意义从不是证道,而是卫道。
两权相害取其轻,相较于放开一体两面制约带来的后果,缺舟一帆渡能做的决定只有一个……
远在苗疆,一桩危险消息,以一种野火燎原般的速度在有心人圈子中蔓延开来。
而那搅弄风云之人,现今就立在崖上,一袭玄缎长裙凭风当立,美眸冷艳,静静俯瞰着脚下众生芸芸。
“好一个‘秦失其鹿,天下共逐’,”温润男声发自背后,一名银装蓝衫道者登上崖岸,“一言乱武倾神州,凰后果真无愧九算之名。”
“呵!”凰后轻笑一声,自嘲开口,“如此说来,那受人驱使的我是否该称他一声钜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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