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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皇帝便板着脸道:“怎的这般的不小心,举止轻浮,真不像样子,依朕……依着我看,你现在是连朱寿都不如了。”
这本是一番作为长辈的苦心。
谁知方继藩苦着脸:“陛……朱老爷,这怪不得我啊,要怪,就得怪朱寿,我听了朱老爷的传唤,赶紧快马加鞭的就来了,除此之外,还让人去寻了朱寿来会合,可刚在客栈外头见了朱寿……心下一惊,所以……”
朱寿,自是朱厚照了。
弘治皇帝便左右张望,忍不住奇怪的道:“你不是见到他了吗?他在何处,既然来了,怎么不见人?”
在客栈外头,正有人探头探脑。
弘治皇帝终于看到了那鬼祟的身影,便重咳一声。
那鬼祟的人,似乎才觉得好像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的样子,俯首帖耳的样子进来。
弘治皇帝定睛一看,一口茶水要喷出来。
却见朱厚照也是一身便衣的打扮。
只是……模样儿……模样儿……
他的头发,竟是如波浪一般卷起来,再用发箍束着,很潮。
弘治皇帝面上惨然一片,僵硬的道:“这……这是得了什么病?”
朱厚照便赔笑道:“没病,没病,爹,你好呀。”
看着朱厚照那满头蓬松的卷发,弘治皇帝听到没病二字,脸上更是惨然:“你这头发,这头发……”
“烫的。”朱厚照甩甩头发,喜滋滋的道:“现在时兴这个,拿着钳子烧热了,把长发一卷,这头发便如波浪一般,爹,是不是觉得儿子面目一新。”
弘治皇帝捂着自己的心口,觉得心里绞痛的厉害。
朱厚照依旧得意洋洋的样子:“爹,今时不同往日了。老方,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方继藩将眼睛别到一边去。
只见弘治皇帝脸色恐怖。
朱厚照总算不是个没眼色的人,便连忙给方继藩使眼色,意思是让方继藩帮忙转圜。
方继藩是恨不得拍死这个家伙。
狗太子,你去烫头倒也罢了,居然不跟我说,不晓得我方继藩在西山就开了一个烫头的铺子吗?肥水流了外人田啊。
可见弘治皇帝如此,方继藩还是得站出来,他感慨道:“老爷啊,我听说现在的年轻人,确实流行这个,不但烫头,还要用染料将自己的头发染的花花绿绿,还不只呢,男儿还在耳朵上穿洞,上头带着环子,还有鼻子上……也带个鼻环,就如……牛一般,更有甚者,还穿着女人一般的花衣衫,涂脂抹粉,老爷,而今这样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不像话了。”
弘治皇帝猛的打了个激灵。
这……不成妖怪了吗?
方继藩又笑吟吟的道:“可是您看朱寿,朱寿只烫了个头,既没有染色,又不曾穿上鼻环、舌环,不曾穿妇人衣。由此可见,朱寿还是分得清轻重,晓得利害的。老爷,这说来说去,还是您平时言传身教的结果,如若不然,朱寿现在的形象,就更加糟糕了。老爷历来圣明,家教甚严,教子有方,现在朱寿不过烫了个头,这是国家……啊,不,这是家门之幸,是老爷德高望重的结果啊。”
弘治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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