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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啥,你刚才说啥,我招你惹你了?”
王佐冷笑:“呵……事到如今,齐国公还要装聋作哑嘛?此事,就是因你而起,这一切,都是你所指使的,现在你还想置身事外,如今,李朝文不发一言,难道齐国公也要在此枯坐?齐国公,这里可有千千万万双眼睛盯着呢,你还要在此假装气定神闲到什么时候?”
方继藩深深的看了王佐一眼,居然并没有气恼,而是浅浅一笑。
“我方继藩,是什么样的人,你王佐人在南京,可能有所不知,可是在座的各位,有谁不知道吗?”
方继藩说着便左右四顾,看向众翰林。
“我为人诚实,从不虚言,心里只有百姓,上报国家,下安黎民,以天下为己任,王部堂啊王部堂,你若是不信,让他们都摸着自己的心口来说,我方继藩,有做过半点不对的地方吗?现在你从南京赶来,在此胡言乱语,可是……我方继藩有打死你吗?有没有?这足以见得,我为人善良,做人清白,是讲道理的,到了现在,你却骑在我的头上,开口闭口便说我方继藩欺君罔上,是奸邪小人,好嘛,你真以为,我没有脾气?以为我好欺嘛?”
王佐却是冷哼一声,不屑的睇睨着方继藩。
“是可忍,熟不可忍。”方继藩突然,豁然而起,将手中的茶盏,摔在了地上。
哐当!
这一下子,全场静默。
人们胆战心惊的看着方继藩,眼里瞳孔收缩。
却见方继藩捋起了袖子。
“你想和我方继藩来论道,我只问你,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也配和我争论,我的门生,跋山涉水,远渡重洋,遭遇无数风浪,被疾病折磨,给大明带回无数的金银的时候,你在哪里?我的门生,平定交趾,深入大漠,与鞑靼人,与罗斯人鏖战,出生入死,九死一生的时候,你在哪里?我的门生,远赴佛朗机,为我大明,除掉心腹大患的时候,你又在何处?我的门生,在锦州,在保定,建功立业时,你在哪里?”
连番的质问,竟是让王佐一楞。
方继藩深深的凝视着王佐,冷冷的道:“我的门生,深入农家,与他们同吃同睡,你说我方继藩是小人,你这可耻之徒,竟靠着一张嘴皮子,便自诩清流,敢在我方继藩面前放肆?”
王佐被方继藩骂做是可耻之徒,心里一咯噔,脸顿时羞红。
“你为百姓做过什么事,你行过什么善,你给他们建房子了,给他们治病了?你为皇上立过什么功劳,你可有在陛下遇刺时,挺身而出,为陛下挡刀吗?你有上马,保家卫国吗?”
王佐脸上羞红,不禁道:“你,你……我……我……哼,莫非这是齐国公所为?”
方继藩正气凛然道:“这是我的门生所为,是受了我的熏陶和教诲,与我做的,有什么分别?”
王佐厉声要说什么。
却听外头道:“皇上驾到。”
一声驾到。
堂中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皇上这个时候怎么来了。
方继藩起身,预备要带着人去接驾。
却见弘治皇帝,竟是龙行虎步,匆匆进来,他打量了义愤填膺的王佐一眼,再看看李朝文。
弘治皇帝背着手,踱了几步:“如何了,这里怎么充斥了火药味,卿等都为朕的臣子,怎么,居然还在此吵闹不休?”
“陛下……”王佐眼眶又红了,拜倒在地:“臣……臣………”
“你这又是哭什么?”弘治皇帝目光凛然,如刀锋一般在王佐身上掠过,他语气,平静的可怕:“朕已见你哭了几回了,朕难道驾崩了吗?这些眼泪,还是收起来吧,等朕驾崩的时候,自有你在此嚎哭的时候。”
这句话,略显刻薄和恶毒。
这是摆明着奔着王佐去的。
王佐顿时心凉透了。
来之前,皇帝可不是这般样子的。
可转眼之间……莫非……陛下已是恼羞成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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