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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有女初长成,苏言礼展颜温和一笑,“看看我家的小棉祆猜的对不对。”
苏若锦会心一笑,指向腻在娘亲身边的小妹,天黑,小孩子闹觉,苏小妹在娘怀里拱啊拱,要睡觉,程迎珍正哄着,伸手摘掉女儿头上新买的珠花。
“看到了吗?爹,今天出去新买的珠花。”
苏言礼笑容依旧,耐心的听女儿说,她想说的绝对不是小女儿们喜欢的珠花。
“在买这对珠花时遇到了武侯府家的嫡女——罗芳菲……”
果然,苏言礼眼眸蓦的一紧。
注意到爹神情变化,苏若锦叹口气,“如果是一般小娘子,遇到对方故意挑衅,会生气难过,甚至可能会斗气买高价珠宝……”
“但我家阿锦没有,还从武侯家小娘子嚣张跋扈的态度背后看到了天家儿子们的斗争情况,是吧?”
苏若锦点头,“一个外戚家的小娘子身边围了四五家拍马屁的,可想而知齐王现在风头。”
魏王有实权,他的权力在上层,目前没人撼动,燕王其实根本无意争斗,但他既是皇子,已不是他想不斗就不斗的了,齐王利用二人之间的矛盾,一边走宗族路子,又拉拢七品至五品之间的官员,这段时间攀附者众多,一时风头直逼魏王。
苏言礼叹气,他还是想在国子监里做个教书育人的夫子,根本不适合太常寺里的勾心斗角,真是心累,捏捏眉角。
“今天少卿大人找我,要把我调至太乐署,成为太乐令,掌管礼乐、教坊等事宜。”
苏若锦一惊,他以为爹在衙门内受人排齐,没想到调部门,还是他最不喜欢的教司坊,要知道,程保泰曾是教司坊乐正,而且三年前,程家嫡长女亲自为弟弟奔走,被程言礼父女俩给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现在居然让他直接成为太乐令,怎么想怎么违和。
“那爹答应了吗?”
“我当然不想答应。”苏言礼发愁,“可看少卿大人的语气,是非要把我调到太乐署不可。”
苏若锦皱眉,怪不得他爹愁,这种差事遇到国事礼乐,那就是大胤朝的体面、容不得半点马虎,要是出一点差错,说进牢监就要进牢监的;可是私下里,这些声乐就是为权贵服务的,要左右逢源,一个不小心就会得罪权贵,成为阶下囚。
总之,没有长袖善舞的本事,这个差事根本没法胜任。
“要不爹去找范大人,请他出面……”
范大人这三年仍旧是吏部左侍郎,一动未动,几位皇子斗得厉害,他低调的很,什么事能避侧避,太常寺内不涉及官职升降的平调,作为太常寺长官,可以不通过吏部,进行调动。”
苏言礼摇头,“他们进行平调,就是避开吏部,不让范大人插手。”
那可怎么办?
不知为何,父女俩同时想到了赵澜。
苏言礼想让学生帮忙,到是情有可原,教了几年,作为师生关系,怎么说都有情分,可苏若锦这个平时避着人家小郡王的小娘子,用时才想到人家,也太不地道了。
苏若锦还真不好意在爹面前说起,即使这人是亲爹,她也不好意思。
“要不,爹你就以不懂太乐署衙之事为由不接手。”
与女儿说说,苏言礼不那么愁了,不管怎么说,少卿大人现在还没一口定死,就有转圜的余地,他确实不适全太乐署令之职,如果少卿大人非要他上任怎么办?
回到房中,苏若锦一直不放心他爹,知道他爹今夜肯定无眠了。
自从调入太常寺,虽然升官又还管文化教育这块,但苏家人并没有太高兴,总觉得这官升得不踏实,所以这三年以来,苏言礼紧张勤奋、小心紧慎,既不出头也不马虎了事,尽心尽力的把本职之事做好。
可是担心的事还是来了。
让一个不善周旋之人担任长袖善舞之事,本身就是为难人。
为什么要为难苏言礼,其实苏若锦心里亮的很,就是齐王嫌她爹没有投名状,没站队,给他穿小鞋。
坐到书桌前,对着油灯,苏若锦拿出了吃饭前写给赵澜的信,要重新写吗?
她看着跳跃的油灯,愣了很久。
春晓与秋月二人相视一眼,一个默默的去磨墨,一个上前把剪了灯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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