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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抽了抽脸皮道:“你对这种事不熟,让林叔去办。”
林清婉颔首,转而说起竞卖会的事,“总数已经算出来了,拍卖所得的有五百二十六万七千五百九十两,还有绸缎庄,银楼的货物价值没算进去,我们估算了一下,那些货物的价值大概在十五万八千两左右。这样总计便有五百四十二万五千多两,加上家中库房打算捐出去的,有六百二十五万五千多两,我看过你往年做的统计估算,这相当于大梁四年的国库收入了。”
大梁的版图并不大,套入她现代的国家,大梁北只到北京,西至陕西汉中一带,边境线是斜着向东南过去,南只到福建,
四川一带现为后蜀,后蜀往南是大理国,湖南广西大部则为楚国,也就是正在跟大梁打仗的大楚。
楚国,后蜀和大梁夹着江陵府,它也是一个独立的地区,号称为南平国,其实就是宜昌一带,就那么点儿大,但它不属于大梁。
楚国的南边则是南汉,占着广西,广东部分地区,南汉往东则是独立的闽国,占着广东少部和福建。
而殷国就夹在闽和大梁之间,只有建州和镡州两个州府,但就是这么个小地方,大梁同样也收不回来,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
所以版图就这么大,百姓就那么多,除非加税,不然收到的税收并没有多少。
二百万两左右的国家收入还是在没有大的天灾的情况下。
而当今皇帝还算不错,虽然如今是乱世,与周边国家的战争不断,但他瞅准了空隙就给百姓们减减税,今年这个县,明年那个县……
每次减的范围都很小,但好歹给了百姓一个休养生息的时间。这样的情况下,大梁起义的队伍相对于其他国家来说要少得多。
但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国家很穷,国库里的钱和粮就没有没过脚跟过。
每年国家的收入往往还没运进国库就被各地瓜分完了,兵部要养兵,各地要准备来年的良种,农具和耕牛,花销更重一点儿的地方则还要巩固一下河堤,修建一下水利啥的。
二百万两,几乎是秋税过后没多久就被分完了,再想要钱就得加税了。
这一六百万多万上去,别的不说,国家肯定能大喘一口气,但林江和林清婉并不放心就这么随便的把钱交上去。
既然捐的钱这么多,当然要大张旗鼓的才好,让世人都知道,林家把钱都掏光了,以后没事不要来惦记着他们了。
所以林清婉这边将拍卖所得的银两公告出去,既能敦促买方尽快付钱,也能让世人知道林家把产业都卖了,而钱都捐了。
另一边林江则给皇帝写折子,报告了一下能捐献的钱,遵照林清婉的意思,钱是怎么来的,一笔一笔都写得很清楚。
拍卖产业所得,还是家中库房存银,他都写得仔细明白,目的就是让人知道他家中已无多少存银。
当然最后他还点了一下题,表示他虽有全捐之意,但到底也还是有私心,所以给弱妹幼女留了几千两应急的钱。
希望皇帝不要介意之类的。
最后,林江表示钱太多,需要皇帝派可信之人前来押送,国家四年的收入呢,路上要是遇到毛贼怎么办?
这封折子最后被林清婉誊抄了一遍才送出去,理由是林江已经病重,拿不起笔了,只能林清婉代笔。
林江骄傲了一辈子,从没想过临了临了还做这种示弱之事,很是别扭了一阵。
但林清婉做得一点儿心理压力也没有,总不能让皇帝觉得他们拿出这些钱来毫无压力吧?
得让他知道,林家现在可是倾家荡产了,他要是不上心,将来她们要是被欺负了上门去找皇帝还能记得她们姑侄二人吗?
皇帝收到这封折子时何止上心,他都感动坏了。
他脑海中又闪过了当年林颍病重时交还兵权的情景,一时心中激荡,感动不已。
刘公公见皇帝的眼圈都红了,连忙挥手让宫人们小心退下,自己也往阴影处缩了缩。
半响皇帝才收拾好心情,哑着声音道:“老刘啊,你说朕只给他妹妹封个郡主是不是少了?”
刘公公默了默道:“听说林大人还有一幼女,也很可人心。”
皇帝若有所思,“她姑姑是郡主,她就不好与她姑姑同辈了,那封个县主?这次他们家把外地的别院也全都卖光了,连京城的别院也没留,但总不能以后进京见驾要住在客舍吧,那多寒酸?”
刘公公就笑,“那陛下给郡主和县主赐一府邸便是,陛下手中好的房子别人可是连看都没资格看的。”
皇帝心情微好,想了想道:“当年父皇曾给林家赐有一宅,就在鲁王府隔壁,但林智嫌弃它跟鲁王府太近,看着伤心,所以一天都没进去住过,告老还乡后更是直接还给了朕,你说朕把那宅子赐给她如何?”
不是皇帝给林江找不自在,而是京都里现在空着的各个府邸就那处宅院最好,本来那是预留给他封王后的府邸,所以就安排再他大哥的府邸旁边。
他父皇当年赐这个府邸给林家也是安抚的意思,林颍倒是接受了,但林智恨死了鲁王和齐王两位皇子,哪怕他们都死了,别说住在他们曾经的府邸旁边,便是连听都不愿意听到他们的称号。
所以一天也没进去住过,宁愿住在自家的别院里,甚至维护都不愿意派下人去,一直是皇帝留着人在那里打理宅院,下人的花销也全都是皇帝负责的。
皇帝再度强调了一遍,“那处宅院是真的好,当年里面的布置可是朕亲自规划的……”
就是没住进去就当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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