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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茜西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前天晚上心脏病发,再次被送进急诊室,凌晨五点,她从鬼门关里回来了一趟。
因为心脏功能的骤减,加上引起了各类并发症,胡茜西病发的次数越来越多,呼吸愈发短促,经常性的胸闷。
不仅如此,她的腹腔堆满了大量的积液,导致全身水肿,需要每天抽取废液。
有时病痛让胡茜西痛得说不出一句来,她躺在病床上,浑身无法动弹,只能无声地掉眼泪。
盛南洲看到胡茜西这样疼,常常想,要是他能代替她就好了。
胡茜西在熬得同时,盛南洲也在陪她熬。盛南洲到处给胡茜西找静脉扩张类的药物,对方经常一个电话就让他放下手头重要的事去找药了。
盛南洲陪着胡茜西治疗,天南海北地找医生,一个月下来,盛南州瘦了一大圈,骨架愈发地凌厉,侧脸线条也变得锋利起来。
新年即将来临,冰雪开始融化,春意悄然攀上枝头,大片的阳光涌起来。病房内,盛南洲抱着胡茜西到椅子上,推着她到窗前晒太阳,吹吹风。
胡茜西坐在那里,手搭在膝盖上,无意间看到玻璃窗反射出一个毫无血色,病态的,肚子因为积液过多而显得臃肿的女人。
她好像老了十岁。
胡茜西一怔,随即捂住脸,眼泪从缝隙里流出来,轻声说:“我现在变得好丑呀。”
盛南洲半蹲在她面前,把她的手拉开,笑着逗她:“不丑,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而且,你小时候尿裤子的模样我又不是没见过,更丑。”盛南洲语气懒洋洋的。
“噗嗤”一声,胡茜西破涕为笑,她静静地看着瘦得只剩一俱凌厉骨架的盛南洲,忽然开口:“南洲哥,我没事,我真的不能耽误你,你别管我了。”
盛南洲替胡茜西擦泪的动作一顿,抬手将她额前的刘海移开,光洁的额头露出一道疤痕,因为时间的关系,它已经缩小成指甲盖大小的疤了。
男人用拇指轻轻摁了摁她额头上那道月牙大小的疤,说道:“那也是我先耽误得你,哥哥不得管你一辈子啊。”
胡茜西心口一窒,这句话像一枚石子在平静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她的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
盛南洲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漆黑的眸子映着她的身影,声音很低,认真道:
“我想负责一辈子,心甘情愿。”
这一句隐晦的告白胜过一百句“我喜欢你”之类的话,这句话像是跨越了一整个漫长的时间的轮回。
小时候玩过家家,胡茜西穿着精致的公主裙,拿着一把金色的尚方宝剑递到盛南洲面前,昂着下巴说道:“你以后就是本公主的骑士啦。”
到货十一岁,盛南洲性格顽劣,一时贪玩,失手把胡茜西推倒在地,她的额头刚好磕在地上的花瓶上。
小公主哭得撕心裂肺,抽噎道:“我要是毁容了,以后没人要了怎么办?”
盛南洲怎么哄都哄不好,最后拍着胸口承诺道:“公主,别哭了,我娶你。”
再一路到上大学,两人吵闹斗嘴,一直是以最佳损友的模式出现,现在,盛南洲终于把藏在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
“可我初中听到你说我只是你的一个妹妹”这句多年萦绕在胡茜西心口一句话,好像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盛南洲半蹲在胡茜西面前,看着她,胡茜西又哭又笑,也回看他,最终轻轻抬手抚他的鬓角。
下午三点半的太阳透过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地上两人的影子重到一起,一切都刚刚好。
年关将至,街边开始换上灯笼,马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许随偶尔坐公交回家,视线不经意地往外一瞥,路上卖大红春联的摊贩多了起来,车子一闪而过,窗外的景象氤氧模糊在呵出来的白雾里。
许母老早就一直催促着许随早点买票回家,她不太想回家那么快,因为好不容易周京泽也休假,她想和他多待几天。
毕竟一旦他归队,许随有可能连着两个月都见不到他人影。
周五,许随和周京泽一起逛超市,买了一大堆食材,天气冷,两人打算在家涮火锅吃。
楼道里感应灯亮起,许随挽着周京泽的手臂,脸上漾着走到家门口,许随摸了一下身上的钥匙,发现没有,便去周京泽大衣兜里伸手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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