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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库应当有多少收入,同时又有多少支出,都是有账目可查的。
“胡伯雍案之后,四海酒楼便收归皇室所有,一度曾经负责供应太平观活动经费支出,再后来这笔钱慢慢就兑不出了。”夏长渊轻叹道:“眼下的四海酒楼,应该是被转让了出去,一地一价,拆分变卖,已经算不上是一酒楼了。”
只是依旧打着这样的噱头,来招揽顾客而已。
徐玫眨巴眼睛听着,见夏长渊说到这里似乎是说完了,而她自己的疑惑尚未开解,不禁开口问道:“那这位胡伯雍,难道就没有亲族故旧么?犯了如此大的案子,他的族亲应该都不会有好下场吧?”
“当时官府彻查,并未查到他的亲眷。他进京赶考之前就父母双亡,并无族亲,后来娶亲之后更是洁身自好,一辈子只有老妻一人,也并无子女出生。老妻在他出事时候就追随他而去,几个亲近老仆也都自尽尽忠,当真是干干净净,让人无从查起啊。”
“一个功成名就的高官,居然没有亲朋子女,这本身难道不就是奇怪之处?”徐玫问道。
这更让她想起了胡不为。
同样的没有父母族人。同样“洁身自好”,娶妻多年却无后人儿女,一但他离开,便是干脆利落,没有任何牵挂沾身!
“传言都说徐师乃是世外高人,功成之后飘然远去……但他便是还有姑苏徐家这一脉的后人?”徐玫举例道。
夏长渊微微沉吟之后点头,道:“玫儿言之有理。其实这些年,一直有人不曾放弃追查,但却都无所得……”他摇摇头,其中的意思是:不是没有人去查这个胡伯雍,他的出身来历,亦或是他的子孙后代,想要找到那笔财富的痕迹,但无疑都失败了。
找不出来,都没有用。
“这样啊。”徐玫差点儿就脱口想问夏长渊有没有想过胡不为是与那位胡伯雍是有关系的……但夏长渊似乎对胡不为的印象还不错,也肯定是十分了解胡不为的出身来历的,心头早就有了定论。若她这么无端“诬陷”胡不为,就算夏长渊不会恼她,也会笑话她“小孩子瞎想”的。
问了,只会向夏长渊说明,她惦记着“胡不为”这个人。
不然,不会时时事事都能想到他头上去。
而徐玫是绝不愿意给夏长渊留下这种印象的。
是夜。
船就停在了河面上,随着水波轻轻飘荡着。
徐玫找船家要了根鱼竿,坐在船头,在月色下垂钓。
虫蛙之声仿佛都是在抱怨着这个闷热的夜晚,热闹的简直让人觉得聒噪了。便是在银白的月光之下,也丝毫不能让人觉得有夜凉如水的温柔。
徐玫坐在小小的单人竹椅上,一只手稳着鱼竿,一只手托腮,目光落在水面之上,仿佛在沉思。
莫仁在她身后相对的角落里打坐吐纳。一阵时间之后,他站起身,在月光下慢慢打了一套拳,走近船舱,不久后又重新走出来,大约是冲了凉,湿了额头间的几缕头发,换了一身干燥的衣裳。
他走到徐玫身边,递给了徐玫一碗清水。
徐玫接过道谢,饮了一半,将碗还给了莫仁。莫仁接回碗,默默走回船舱之后又默默走出来,此时双手却是空了,在离开徐玫一尺多远的地方坐下,看了看鱼线下水面上荡起的阵阵涟漪,轻声道:“师妹在想什么?已经有鱼咬钩了。”
“啊,是么?”徐玫似乎有些后知后觉,闻言连忙提起鱼竿,果然见鱼竿上有一条半尺来长的草鱼,眉开眼笑却手忙脚乱,将那鱼儿拽上甲板反,见其在甲板上不断地蹦跳翻挺,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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