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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总:“……!!!”
露生脸红透了。
两个人傻兮兮地搓着手,豪情的角落里,生出一点小的甜蜜。
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这件事拖慢了金总的行程,原本是打算两天就回句容,在上海奔波周转,拖了十几天。
巡捕之后就留意到了金大少跟白小爷的关系,一求证就知道阁楼有蹊跷,此处藏身不得,两人又托姚玉芙租了一间房子,躲过了搜查。
只是王亚樵当天夜里就在天蟾舞台,事后巡捕房又把麒麟童讯问了几次,周信芳也知道王亚樵为人陷害,不肯吐露,露生也被叫去问了几次话,越牵涉越多,一时惊动了沪上菊坛。
姚玉芙也问、梅先生也问,问来问去,瞒不住了。
最后冯六爷知道了这事儿。
冯六爷拍桌大骂:“小混蛋!兔崽子!瞒着我自己有能耐?他是玉芙的徒弟,闹起来岂不是连畹华都受牵连?早说过王亚樵那个莽夫有刺秦之心无刺秦之能,你藏了他就该告诉我,弄什么自作主张?你在上海有几条腿?”
金总垂头被骂得像个小学生。
梅兰芳一旁劝道:“王亚樵仁心侠义,救他是应该的,六哥别骂了。”
冯六爷恼火道:“早点说,早就送走了,该告诉大人的事情不告诉,你来说说,你是打算怎么救他?”
金总害怕道:“我已经想好了。”
“你还敢想好了?!”
金总的计策是抄袭,他那天给王亚樵送饭,顺口问起齐松义淮河遇险,是不是王帮主搭救,王亚樵莫名道:“我不曾出手,这件事不是我叫人办的。”
这让金总很吃惊:“那会不会是你手下的人冒用你的名义?”
“谁敢这么大胆?”王亚樵度量道:“不过军用快汽艇,又有燃|烧|弹,这事的确很像戴笠所为。”
求证虽然没有得到答案,金总却想到了营救王叔叔的计谋,就学齐松义这一手暗度陈仓。他在上海棉市购入了两千件棉花,租了货轮回南京。这样不至于是显得自己在上海无所事事。
棉船可以藏人。
那头露生也买进豪华衣箱,说是为南京复出做准备,这衣箱也是可以藏人的。
这两件藏人的地方,一定会受搜查,金求岳却偷偷联系了李耀希,叫她开着货轮来,偷偷把王亚樵接走。
冯耿光听了这计策,倒是意外之中的妥当,思索片刻:“不是不可以,只是返回南京,跟在上海也没什么大区别,到时候还是要躲,不如一次送走,免得再出纰漏。”
求岳为难道:“我现在没法送他去码头,码头查得太严了。”
冯六爷笑了笑:“这件事,需要一个置身事外,又能现场变装的人来帮忙。”他潇洒地一弹烟灰:“叫你的小朋友一月份照样跑龙套去,你的棉船当天回南京,王亚樵,我来送。”
于是一月十二日这天,金总没能看到露生跑龙套的喜感造型,当天露生在抗金兵的舞台上傻乎乎地举着大旗,扮演虾兵蟹将,心中惴惴不定,担忧王帮主是否能脱险。
金总的棉船亦在港口被严密搜查。
他们这头查,那头联华公司的剧组在港口取景,叽叽喳喳吵闹不休,一群记者围着女明星在拍,现场又搭着供女明星换泳装的更衣棚,寒冬腊月也是很拼。一辆日本客轮过来,女明星穿着泳装追着轮船奔跑,也不知道拍的是个什么鬼东西。
无人知道,王亚樵就在这个剧组里,他化妆成剧组搬道具的工人,这些工人与客轮上搬提行李的掮夫毫无二致。神不知鬼不觉地,一个掮夫混在剧组的人堆里,把工牌朝王亚樵脖子上一挂。
王帮主接了他的行李,大大方方,进了日本客轮。
就这样脱险了。
这一切连金求岳都没看清楚。唯有泳装的女明星捏着大草帽,向货轮上的求岳灿然一笑,凛凛寒风中,她明眸皓齿的笑容,俏丽极了。
金总忽然接了个媚眼,亦觉这美女超级眼熟,想了又想才恍然大悟,这美少女不是黎莉莉吗?
许多年后他才知道,原来莉莉并不姓黎,她的亲生父亲,名字叫做钱壮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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