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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盏茶水确实烫,只短短片刻时间,燕摇春的手背就红了一大片,她的肤色原本?就白皙,如此一来,烫伤的地方便愈发明显。
当太医赶到的时候,燕摇春手上已经起了好些水泡,瞧着颇是吓人,知秋都?快急哭了。
林忱先是让她把手泡在冷水中?,然后?取出针灸用的金针,将那些水泡一一挑破,知秋在旁边看着,眼眶微红,自责不已道:“都怪奴婢不好,当时应该先去接那杯茶的。”
燕摇春原本喝了不少枇杷酒,这会儿后?劲上来了,有些晕乎乎的,信口安慰道:“没事,秋儿,我不疼。”
她说着,还动了动手指,示意自?己?真的不疼。
“别动,”林忱及时收住金针,又替她涂了药膏,包扎好,才道:“燕容华这几?日千万小心,不要动这只手,也别沾水,下官每日会来替您换药。”
燕摇春醉得迷迷糊糊,冲他莞尔一笑:“好,谢谢林大夫,林大夫好人。”
林忱微微一怔,然后?笑了笑,低下眉眼,道:“容华客气了。”
燕摇春忽然问?他:“诊金多少钱?”
这下林忱是真的愣住了,片刻后?才失笑道:“不必了,为您诊病,本?是下官的分内之事。”
“不不,”燕摇春神色很严肃地道:“要给的。”
她说着,又对知秋道:“秋儿,拿银子来。”
知秋会意,果然取了一锭银子来,交给林忱,林忱自?是推辞,不肯收下,正僵持间,燕摇春索性自?己?拿过银子,拉住林忱的手,硬塞给他,道:“大夫治病收钱,天经地义?,辛苦林大夫每天走这么远给我看病,还请务必收下。”
她喝了一些酒,醉意微醺,语气和平日相比也多出了几?分强势,林忱担心碰到她的伤处,只好接了银子,神色无奈道:“好,多谢燕容华赏赐。”
谁料燕摇春听了,又认真地纠正他:“这不是赏赐,是林大夫的诊金。”
林忱觉得她这样很有趣,忍不住笑了一下,道:“是,下官明白了。”
随着酒劲逐渐上头,燕摇春开始犯起困来,林忱顺势告了辞,离了摘星阁,他慢慢地顺着宫道,往太医院的方向而去,才过了一道宫门,便碰见?一个宫女?匆匆而来,向他福身行礼:“林太医。”
林忱认得她,是惠昭仪身边的宫女?,便颔首回礼:“玉蝶姑娘。”
玉蝶的神色有些焦急,道:“我家主子也烫伤了手,请林太医过去看看吧。”
庆和宫,留春殿。
惠昭仪坐在软榻上,挽起宽袖,露出一截雪白的腕子,林忱正低着头,替她处理手背上的烫伤。
空气有些安静,过了一会儿,惠昭仪轻声问?道:“燕容华怎么样了?她的伤严不严重?”
林忱手上的动作不停,口中?不紧不慢地答道:“燕容华的烫伤比娘娘稍微严重一些,下官已经替她处理过了。”
闻言,惠昭仪垂下眼帘,道:“若说此事并非出自?我的授意,林太医相信吗?”
林忱一边取出金针来,语气淡淡地道:“下官只是一介太医罢了,不敢妄言后?宫之事。”
他说着,细致地用金针去挑破水泡,锋锐的针尖刺入皮肉,再将皮肤划开,这个动作即使再小心谨慎,痛楚也还是免不了的,惠昭仪下意识缩了一下手,林忱忽然抬头看了她一眼:“很疼?”
惠昭仪微怔,轻声道:“不疼。”
林忱笑了笑,道:“下官见?过真正不怕疼的人。”
闻言,惠昭仪忍不住道:“是谁?”
“是燕容华,”林忱替她敷上药膏,道:“下官方才替她处理伤势的时候,她尚能谈笑自?如。”
惠昭仪:“这倒是看不出来,想不到她生得那般漂亮模样,原来还是个坚韧的性子。”
说话间,伤势已处理好了,林忱叮嘱道:“这几?日还请昭仪小心,伤势未好之前,这只手不可沾水,这里?有白玉膏,每日换一次即可。”
惠昭仪望着他,道:“有劳林太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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