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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承霖整个人僵住了,他知道这门亲事或许不会那么顺利,却万万没有料到祖母对周家的姑娘评价竟是这般低。
可为美妾,不可为正妻,更不堪为宗妇?岂不是明言指周家女儿只能予人为妾!这对于女子来说,可谓最严厉的批判了。
“祖母,阿莞她性情温柔可亲,心思澄澈与世无争,并非那等……”
大长公主打断他的话:“你不必多言,祖母既敢如此评判她,必不会毫无根据空穴来风,此女容貌虽出众,奈何性情太过于柔弱,难担主母之责,更难独挡一面,便如那院中藤蔓,半点也离不得被她所攀附之人。”
“若是嫁入普通百姓之家,内院之责会轻上许多,倒也无妨。只她这般打眼的容貌却极易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寻常百姓之家如何能护得住她?”
“若是嫁入功勋之家,却无半点人情往来、掌家理事之能,又如何能担得起一府主母、一族宗妇之责?”
“你若着实爱她,便以贵妾之礼抬进府来,只也必须在正室进门三个月之后,同时在正室诞下嫡长子之前,不准有孕。”
“霖哥儿,你别怪祖母心狠。自古以来有得必有失,你既生养于勋贵之家,享受了世家嫡子最好的待遇,便要事事以家族利益为先,个人喜好为后。”
早就在长孙接连两回‘救’了那周姑娘后,她便已经着人仔细打听那姑娘的为人了,本就想着若真是个好的,那便干脆聘娶回府,也免得将来长孙会被人牵扯出什么“英雄救美”此类“佳话”。
而事实上,这周家女却让她大失所望。
到底是庶女所生,举止作派哪有半分官家嫡女气度,便连身为女子最基本的持家理事,竟然半分也没有学会。
魏承霖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了,求救的眼神投向始终静静地坐着没有说话的沈昕颜,只盼着母亲能替他说一句。
沈昕颜平静地对上他的视线,终于,缓缓地开口:“你祖母的意思,同样是母亲的意思,这周家姑娘便有千万样好,只一样不适合,母亲也不会同意你娶她进门!”
魏承霖脸上血色褪去几分。
这一回连母亲都不肯帮他,那他又应该如何说服祖母。
“霖哥儿,听你祖母和母亲的没错,周家的姑娘不能娶!那样人家的父母,能教养出什么好女儿!你到底年纪轻,这些年又是心无旁骛替陛下办差,不知道那些狐媚子功夫可厉害着呢!你也不过是一时被人给迷惑了,听三婶的,日后还是离那家人远些吧!”杨氏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进来,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魏承霖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为何竟连三婶也……
只不过,若说祖母与母亲只是从阿莞的柔弱性情方面反对这门亲事,可三婶此话却已经是刻意针对周大人一家了。
“三婶还请慎言,周大人乃朝廷重臣……”
“你以为三婶是故意说这些话来污蔑他们的?三婶这都是为了你好,为了咱们府好,若是娶了那样人家的女儿,我这辈子是不敢见人了,只怕你母亲也不好意思现于人前了。”杨氏摊摊手。
“杨氏,你到底想说什么?”大长公主皱着眉,脸上有几分不悦。
“母亲,我可都是一番好意啊!说句不好听的,我这一个隔房的婶婶,霖哥儿娶哪家的姑娘与我什么相干?只是为了咱们府着想,那周家的两口子,哎呦喂,着实乃我平生所见最不知廉耻的夫妻!”
“三婶!”
“杨氏!”
异口同声的两道声音同时响了起来,均带着浓浓的不悦。
大长公主虽是不喜欢周莞宁,可也不会刻意诋毁周懋夫妇,毕竟周懋总也是朝廷命官,没有必要轻易结怨。
魏承霖素来敬重周懋为人,自然不会乐意看到自己的三婶言语污辱对方。
杨氏见他们均是眼带恼怒地瞪着自己,顿时急了,快步走到沈昕颜处,一把拉着她的手道:“二嫂,你来说句公道话,我方才所说的可有半句谎言?咱俩可是亲眼所见,那对夫妻在外头……难不成不是不知廉耻?!”
沈昕颜浑身不自在,尤其是大长公主与魏承霖的视线齐唰唰地落到了她的身上,她尴尬得恨不得将自己缩到角落去。
若是只有大长公主和杨氏在倒也罢了,可对着自己的儿子,让她承认自己曾经遇上那样的夫妻房中事,到底难以启齿。
最后,她也只是含含糊糊地道:“三弟妹说的,嗯,虽然,嗯,可能不大好听,不过,基本属实,嗯,基本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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