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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七点,张兴明就把那小二和丫蛋儿叫起来洗漱,三个人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下,然后吃早餐,坐上车往音院学院走。
京城的汽车明显比奉天和杯溪要多的多,不过街道也更宽些,并不是很拥挤,离每天三堵还有好多好多年呢。
汽车走往南走了个反Z字型,大约七公里路,来到音乐学院。
音乐学院名气大,地位大,但学校真不大,因为学制长,所以每年招收的学生也很少,有时候一个系就是几个人,顶多十几个人,所以连老师带学生一共也没多少。
中央音乐学院原来是巴渝沙坪坝青木关国立音乐院,成立于40年,后迁至金陵。
49年迁到天京,和东北鲁迅文艺学院音工团,华大文艺学院音乐系,北平艺术专科学校音乐系,沪海音乐院,港岛音乐院合并,正式命名为中央音乐学院。
52年,燕京大学音乐系被并入音乐学院。
58年学院迁到京都复兴门。
可以说,当时是集全国之力,拆并了国内所有的音乐类院校,组建了这么一所专门培养西方音乐人才的学校,全国唯一一所211音乐类学校,在打击贬斥民族音乐的道路上一骑绝尘。
不要说它也有民乐系,那就是个笑话。也就是近年民乐抬头的大势才让民乐系稍微翻了点身,其中滋味那些民乐方面的老教授自有体会。
车从西门进入。
在这个时候,其实这边就已经“现代化”了,醇王南府已经被拆的七零八落,领导们感觉古宅太丢脸面,自己代表的可是西方先进。除了一少部分学校领导居住地以外,只有东北角上保留了一部分建筑一直到今天。
整个醇王南府如今只剩下两处了,一处是这里,另一个在奋斗小学西南那地方还有几档小宅。奋斗小学是醇亲王府最后一任主人创办的,然后捐给了国家。当时国家有政策,办学可以不没收宅子。
在国人眼里,现代化就是高楼大厦,太多的人并不知道,现代化是思想意识上的,强大也不是在嘴上,学习也并不是效仿和全方面的拜服,甚至他们连什么是进步都搞不懂。
于是全国兴起了热潮,人们前赴后继的以西式为荣,以西式为尊,连吃肉也是血淋淋的烧烤才高贵了,却不知这是祖宗们几千年前就摒弃了的方式。
一时间唱歌剧的就比唱小曲儿的牛逼,弹钢琴的就比弹古琴的高档,被外国人承认称赞一声的立即身价大增牛逼闪闪,喝酸不拉几贼难喝的红酒成为时尚。
这是一种多么奇怪的思维。嘴里喊着口号,身体却诚实的匍匐在西方大人的脚下跪舔,这就是上层精英人士的主流思维。我们就是靠这样一群人引导思想制定政策走向强大的。
我们必胜。必竟经过几十年的努力,我们已经习惯了。
西门进来就是行政楼,因为车前挡上那一排通行证,三辆车畅通无阻的进到里面。其实在京城各大单位当门卫真的挺不容易的,不但要头聪目明,还得记忆强大,反应灵活,各种通行证都得熟悉,要不然说不上哪天工作突然就没了。
下车上楼,找到校长室。
两个丫头到这会儿还没有入学通知书呢,必竟是走后门进来的,算是特招。
91年高考全国有二百六十多万人参加,录取率为21%,重点分数线以京城为准是理科496,文科450,鲁东省理538,文497。文科全国最高是湘南,499,理科最高是江浙,547分。
记忆里90年代那些年鲁东的分数线都要高于标准线一大截,别的省份高高兴兴上重点的成绩,在鲁东只能痛哭落榜,也不知道鲁东得罪谁了,那会儿有点门路的都到处找门子花钱把孩子弄到其他省去考试,以逃脱这种不公平的命运。
2000年开始,各省开始自主命题高考。
本来应该是一场公平的考试被人为的分成三六九等。说什么这省人口多,那省人口少,这省教育基础好,那边教育基础薄,真是极其可笑的原因,高考应该是选拔人才的,到这里变成了大锅饭,都要分一口,也不知道这些人脑袋里是什么构造。
国内从来都不是发现问题去解决问题,而是用千奇百怪的方式去拖延对付,然后洋洋自得,为自己的“高效节能”喝彩。钱嘛,还是用来盖大楼买汽车吃吃喝喝发福利最好。
校长已经等在办公室了,小周的面子在国内来讲已经通天了,没有人敢忽略。
“你好你好。这就是那两位同学吧?那洪飞,杨彩依,对吧?哈哈哈。”校长爽朗的大声笑起来。
两个丫头给校长问好,张兴明说:“对,就是她们,想学学音乐薰陶一下。”
校长把准备好的特招录取通知书拿了出来,问:“想学什么专业?钢琴?指挥?还是音乐教育?”
张兴明说:“她们想学民乐,古典音乐。”
校长一愣:“民乐?现在流行的趋势是西乐呀,论起古典音乐也是西方的要强一些,世界潮流嘛,咱们的民乐已经有点儿,跟不上时代了,国际上不承认,没有几个人能欣赏得了,还是西乐有发展一些。”
张兴明说:“学东西嘛,肯定是学自己喜欢的,时代潮流有你们这些大家就行了,也不差她们俩。”
校长说:“院里经费一直不是很足,民乐因为某些原因经费更少,而且说实话民乐基本上都是自娱自乐,参加演出或者拿奖的机会几乎没有,你们不重新考虑一下?”
张兴明笑着说:“不用了,就民乐吧,她俩没在国外生活过,对那边的人文历史也不熟,对于不同宗也不同源的所谓高尚音乐欣赏不了,也没想过去被人认可拿什么奖,就是个兴趣。”
校长扶了扶眼镜,看着张兴明问:“小同学你和她们是,什么关系?你在哪上学?”
张兴明说:“这个是我媳妇儿,这是我姐姐。我早就没上学了,没时间,工作太忙,其实也挺遗憾的。”
校长挑了挑眉毛,眼神里有种轻视:“你年纪不大吧?请问在哪里高就?”
张兴明笑了一下,把工作证拿出来放到桌上:“我今年十八岁。我和周伯伯算是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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