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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正军和邹容泽都见他摇摇晃晃,房正军连声急切道:“你躺下!你躺下!”
邹容泽不等他再说,一把将房灵枢抱上床去。
“我没事。”房灵枢在枕头上翻白眼:“哎你们别搞得我像孕妇一样好吗?”
房正军只跟女婿发火:“他中午没吃饭?”
这可问在痛脚上了,kevin赧然道:“我们正准备去吃。”
刚才他们俩同着罗晓宁在病房里吃了一点简餐,罗晓宁食不下咽,房灵枢看着他,更加没有食欲,因此邹先生也就蜻蜓点水,只吃了几口。
这三句两句也和房正军说不清楚,房正军不管这些,他心疼了:
“一点啦!一点才吃饭!你是要饿死他啊?!”
房灵枢在床上扭来扭去:“我的爹,你能不能不吵了,吵得我头好痛。”
没把小宝贝照顾好,邹先生自知理亏,邹先生溜之大吉:“我去餐厅点一些外卖。”
这里房正军瞪着房灵枢:“你就跟这种人过一辈子?”
房灵枢大感意外:“哇,爸爸,你同意我跟他过一辈子了?”
房正军自己给自己喂屎:“我是说,这种人,怎么能过一辈子?不懂得照顾你心又大!你这样让我怎么跟你妈交待?”
说什么呢,人家一个大少爷,天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能给你儿子做小伏低就不错了,房灵枢心想,你是没见过他在美国的时候,在家有佣人,在单位就汉堡。邹先生是不拘小节的少爷,要他照顾人,那只能凭心意,不能太严格要求。
况且房灵枢一个大男人,也不需要被人捧在手心里。
他在床上耍赖:“那我就是喜欢他。”
——就是喜欢kevin脾气对得上,要是他一天到晚净说些吃饭睡觉的芝麻琐事,房灵枢恐怕还觉得烦呢!
“你怎么这样呢?我都不管他是个男人了,关键他不贴心,不贴心知道吧?”
房灵枢回避战斗,他把脸埋到被子里:“房队长,讨论案情的时候不要乱入家庭私事,而且你这还掺杂个人感情,很不公平公正。”
房正军拿他没有办法:“行了你脸拿出来!闷坏了!”
房灵枢依然把脸埋在被子里:“我看你好像一点也不着急。”
房正军静了一会儿,片刻,他苍凉地笑了一声:“我也是试试你的态度,你不急,我就知道你一定有想法,你要是着急,还能有闲心跟我说私事吗?”
真是知子莫若父,房灵枢笑嘻嘻地探出脸。
房正军颓然地坐在阴影里,向年轻的儿子送出一个祈求的眼神。
他是真的无助。
有一个微小的瞬间,房灵枢觉得,房正军的确老了。他也许在天份上并不适合办案,房灵枢想,十五年来,他是凭着一种坚持和良知。
保护无辜的,惩戒有罪的;保护纯善的,制裁恶毒的。
如他一样,陈国华,李成立,他们应当也都是这样想。他们当初都是军人,是为战争而准备的战士,人近而立才应着政府的需要转行成了刑警。
从外形上看,他们符合人们对“警察”这个职业的标准定位:勇敢、强壮、严肃又认真。
——那是一种误解,这形象是战士,而不是刑侦工作者。
他们生来并不具备敏锐和直觉,缺乏刑侦天才所需要的那种想象力和逻辑性,也真正缺乏知识储备。他们破案是像作战一样,是一种抵抗和守卫,哪里有敌情,就向哪里出发。
而真正的刑侦,应当是侵略,打敌人未动之先,狡猾地谋算对方的心思。
这其实是个很煎熬的体验,因为你做不到,而你又必须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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