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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见张槐提着篮子不打算还给她的样子,愕然地瞧着他——这是要送她回家?
嗳哟!小子,你既然对别人没意思,咋能行事这样不避嫌哩?怪不得原主菊花被他迷得七颠八倒——那小女孩的世界多单纯,你这样打小就关心她,她不依恋你依恋谁?
唉!你虽然是好心,但好心也能办坏事的,好心伤人更可恶!
菊花想,幸亏我看得分明,坚决不受你影响。
她这也是无理想法。人家跟她哥哥是好朋友,打小玩大的,难道只跟哥哥玩不理妹妹?再说记忆中张槐可是跟青木一样也很心疼菊花的,几乎算得上是另一个哥哥了。
菊花不想让张槐跟自己一起回家,可是,她瞧了瞧河岸上装牛肉的小篮子,也不好让人走——总不能人家送东西把你,连门也不让人进吧?
她只好小媳妇似的跟在他后边,往家里走去。
瞧着前面张槐那高大的身形,菊花暗自比量着他跟哥哥哪个更挺拔、更潇洒,得出的结论当然是哥哥青木更潇洒一些。没理由!
张槐似乎感觉到她在打量自己,走路都拘谨起来,连步子也迈不好了。
菊花见了,忍不住微笑,便把眼光移向别处。
郑长河见闺女回来了,刚要问冷不冷,却见张槐左手提着一篮子洗好的被单,右手提着一小篮子肉,走在旁边。他诧异地瞧着他们——这二人咋碰上了?
菊花不想爹误会,很自然地走上前,接过张槐手中的篮子,对郑长河道:“爹,槐子哥给送了些牛肉来哩!”
她不太想提张槐帮自己洗被子的事情。
可是她不想提,别人却不放过。狗蛋娘和梅子坐在她家的院子里——正是先前从路上过来的两人。
狗蛋娘的大脸盘子堆满笑容,说道:“我说是谁在河边洗衣裳哩。远远的瞧不真,还以为是青木,原来是槐子哩!”
菊花冷冷地盯着她道:“槐子哥瞧我拧不动被单,帮了把手!”
狗蛋娘瞧着她那面无表情的脸,心下一颤,忙笑道:“那是应该的,他们男娃劲大!菊花,我家梅子想来找你做针线,我正好帮你做了双鞋,也不晓得合适不合适,叫她带来把你试试!”
菊花一愣,好好的给我做鞋干啥?
哦!想是她家的狗蛋跟着小石头来吃过几次饭,她又装了些猪下水让他带回去,这是来还人情来了。人情往来,在乡下也是很受重视的!
菊花倒也高兴——她正缺鞋子哩,只是又没空做,便抿嘴轻笑道:“那我多谢婶子了。真是难为你!”
狗蛋娘见她高兴,晓得这鞋子送对了,便笑道:“不难为!粗针大脚的,做得也不好看,将就着穿罢了。梅子,你在这玩,别淘气,我到山上的麦地里瞧瞧!”
梅子正笑嘻嘻地跑过来帮着菊花晾晒被单,闻言脆声道:“晓得了。娘!”
狗蛋娘便扭着肥屁股走了。
郑长河边招呼张槐,边拄着拐杖到厨房找东西装牛肉,好把篮子腾出来还他,两人一起进了厨房。
菊花一边和梅子抖开被单,往绳子上晾晒,一边问她道:“你也在做鞋?”
她原先跟梅子其实一点也不熟,但是梅子是个没心机的姑娘,遇见了她也是毫无异样地说话打招呼,因此很让她喜欢。梅子吃了狗蛋带回去的辣白菜,极喜欢那酸辣味,还特地跑来跟她又要了些,两人才熟了。
梅子摇头笑道:“那鞋底子老厚,我不耐烦纳,所以我最讨厌做鞋了。我做的是鞋垫!”
菊花瞧着她那活泼明媚的笑脸,心想她比柳儿快活多了。狗蛋娘看着其貌不扬,其实是很有些见识的,也会持家和管教儿女,所以梅子竟是乡下难得的幸福少女,天真烂漫又没受到啥劳累!
俩人正说着闲话,郑长河在厨房门口大声叫道:“菊花,找个小罐子给槐子装些辣白菜!”
菊花“嗳”了一声,将晾晒好的被单扯平整,这才走进厨房,找了一只小瓦罐,搛了一罐子辣白菜交给张槐。
张槐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杨子这两天不知咋地,身子老有些不舒坦,还发烧。我娘熬了白米粥把他喝,又嫌没味儿,说是想吃菊花姐姐腌的辣白菜!”
菊花轻声道:“没事。吃完了再来装。这个不能放油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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