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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天祝里,会有一场大热闹。
这一天十分的不寻常。
化名为贾午者,住在使驿正对面的一家客驿,这座里坊有不少客驿,能住在这些客驿里的人,也多为“外籍人士”,多半都是来自于北赵、北晋等地的客商,客商们聚在一起,是什么闲话都能聊的。
对于北汉独有的岁祈式,以及关系到不少“外商”的建交议和,大家都表现出极其旺盛的猎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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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东豫明面上是派任了神元殿君出使,但来的这位殿君,应当并非神元殿君。”
“你从哪里听说?”
“这两天大京城都传遍了!真正的神元殿君,必定享有大气运,若真的驾临大京,必有祥兆浮现,可多少巫师,根本就没有感受到祥兆降临,而且,前两天,神宗帝陵的一株福榕,莫名其妙枯死,这岂不预示着神宗帝灵,根本就不接受祭祀?”
“如果真是这样,北汉的巫臣不至于无动于衷吧?”
“你们有所不知,岁祈之前,巫臣得禁共九十日占算,这是因为巫臣毕竟还达不到国巫的修行!巫臣根本就没有拜卦,当然不能轻率质疑东豫没有建交的诚意。”
许多人虽然半信半疑,但都胡乱发表着一些猜测。
只有贾午一言不发,老神在在喝着茶。
来的是否神元殿君,他可再清楚不过了,其实大豫根本就不希望有神宗后裔出现,神宗绝嗣,大豫依然是华夏正统,反而这位神元殿君,哼,流落草莽的女流之辈,竟然敢肖想通过母仪天下,使神宗轩姓死灰复燃。
太子殿下可巴不得这个蠢女人死在北汉。
轩氏女口口声声不会屈膝于异族,当被扣押,理当以一死明心志。
贾午不参加讨论,也没人问他的见解,他仍然注意着使驿的街门,然后,他就看见司空南次出来了。
追着一个穿着豫甲的使团卫。
隔得远,不知道司空南次跟使团卫说了什么,使团卫返身跟着司空南次回到使驿,未隔多久,换了常服的使团卫又出来了,贾午的任务就是紧盯司空南次,也包括了紧盯司空南次的心腹,他坚信此人今日换装出行,势必是要执行司空南次的密令,当然会尾随其后。
贾午已经忘了,当日在镇西关,飞进店堂的那只青雀。
闻机就想支移动的箭镝,提醒着玄瑛谁才是目标。
可贾午完全没有注意身后有人跟踪,因为,他的跟踪是去向天祝里,今日涌往天祝里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
贾午现在已经被大尚臣第二次召见,他太有把握能够完成使命了,可大尚臣虽然有所意动,却坚持让司空南次死在使驿之外,大尚臣控制风险的想法也是情理之中,贾午于是就务必要提供一个更好的契机。
先得引出司空南次,就务必要利用司空南次的心腹。
做成这件事,他一定就能成为大豫将来的新贵,而他,曾经的梦想,竟然是想成为虞家一个名正言顺的,能够昂首挺胸的,再不怕被追察出身的奴婢而已……已经危为蝼蛄,却有成为大鹏的机运,怎能让他不兴奋,不激动,不全力以赴?!
太子殿下是信任他的。
太子殿下当然得信任他。
虞家,寒门,太子殿下更倚重他们这类奇人异士。
玄瑛今日穿着一袭胡袍,扮为一个男子,有女公子“接济”,她当然不缺行装,不要说普普通通一件胡袍了,哪怕是革甲,也不在话下,但她需不着革甲。
有闻机在前引路,她甚至可以在马背上四处张望,完全不怕跟丢了目标。
天祝里,今日禁止车马驶入。
无论贵庶,至坊门前,都必须弃车下马,而天祝里的街道本就建得不那么敞阔,尤其是到了昆仑神庙附近,可谓水泄不通。
贾午没有闻机引路,生怕跟丢了目标,奋力向前挤动。
玄瑛紧随其后,看见贾午撞了个人,她贴近那人,不废吹灰之力就盗得了那人的钱袋子,往前蹭两步,放粗声音喊道:“有贼,偷了我的钱袋子!”
被贾午撞到的人下意识一摸自己的腰袋,发现钱袋子已经不知所踪,眼都红了,大喊道:“前头那人就是窃贼!”
顿时发生了骚乱,前头的人往后看,后头的人往前挤,玄瑛轻而易举挤到贾午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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