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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藏民来说,这举动没什么,是表达对孩子们的喜爱。可在刘桂眼中,便觉自家小姐被冒犯了。刘桂下意识就想过去阻止,被王成暗地里拉了一把,只能作罢。
男人的手很宽大,带着粗粗的老茧,温暖而又厚实。
玲珑想到了自家爹爹,鼻子发酸。等他动作停下后,工整地对他福了福身,“伯伯,求您帮帮忙,麻烦您了。”
像是听懂了般,男人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拍拍玲珑的肩膀,牵起她的小手,对王成和刘桂又是一通说。
王成喊了刘桂一起走,小声道:“他是好人。”
刘桂点点头。
路还有些泥泞,踏在上面,脚底黏糊糊的迈不开腿。遇到坑坑洼洼的地方,那戴帽大汉就会拉玲珑一把,免得她陷进去。
刘桂一直谨慎地盯着玲珑的腰间,生怕那挂着的两袋茶叶掉落。
小姐生来身有异香。夫人怕这特殊体质引了旁人留意,从小姐很小的时候就给她挂着茶叶包,遮掩体香。
此事原本只有夫人和老爷知道。当夫人把小姐交给她的时候,也把这事儿告诉了她。
旁人就罢了,刘桂不用担心小姐的事情被发现。可这些运茶的藏人深知茶的特性,莫要从中发现了什么不对劲才好。
刘桂提心吊胆了一路,直到进了帐篷里。
男人拿了个矮小的凳子给玲珑坐,又去取水,给他们每人端了一碗。水是凉的,从囊里倾倒而出。想来是早晨出发前烧好,奔波了将近一天所以凉透。
即便如此,玲珑依然喝得津津有味。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大汉拿了肉干,王成从自己车上取出干粮,大家凑在一起吃着。
大汉说起了自己的儿女,说起了远在家乡的妻子,又说运茶不易的种种艰辛。王成说着茶生意的难做,说着自家的小茶铺。
双方都听得半懂不懂,气氛却和睦温馨。
大汉显然很喜欢小孩子,不时地拿出自己行囊中的宝贝东西来给玲珑吃。甚至还捏了一小撮茶叶,亲自给她煮了酥油茶。
玲珑早先听爹爹说起过,知道茶在他们那里的珍贵。待到酥油茶煮好,便小心翼翼地双手捧过。
碗还烫着。热度一直蔓延,直达心底。
玲珑把碗凑到唇边,正要品品这没有吃过的美味,谁知这时,异变陡生。
一支羽箭从帐篷口呼啸而入射在碗上。粗瓷碗应声而碎。酥油茶流到手上,烫得她缓不过神来。
王成拿起羽箭看了眼,目眦欲裂,猛推刘桂,嘶喊:“带她走!”
刘桂一把抱起玲珑往外奔。王成抽出腰间藏着的短剑护在她身旁。戴帽男人愣了愣,取出藏刀跟上他们,护卫在旁。
帐篷外,皎月下,十几人蒙面骑马飞奔而来,手持长剑目露凶光。最中央一人搭箭还欲再射。
不远处三两成堆的藏帮人放声询问。戴帽男人朝他们高喊了几句。
那些原本不愿收留异族的藏民,此刻却出奇一致地团结,掏出带着的家伙什,和男人与王成共同围成长长人墙,一起把玲珑和刘桂护在了身后。
刘桂拼命往前奔。男人们暂时拦住了骏马和来袭的匪徒,却没能挡住马上射出的所有箭矢。刘桂腿上和背上都中了箭,痛极跌倒在地。
戴帽男人看见,跑到她身边。刘桂把孩子护得太严实,从他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到玲珑。
“救孩子!”男人用不熟的汉话急切地说。
刘桂知道自己不行了,咬咬牙,松手。
男人抱起玲珑,用身体挡着箭飞奔着把她放在了一个黑乎乎的动物身上。
“坐。”他快速地说,抬手拍了拍玲珑的肩膀。咧嘴一笑,猛地大喊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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