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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连城调转回头下得马来,只见陈襄包扎好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包扎的帕子很快染红了。
“陈襄?”她拍了拍他的脸颊,一边喊他的名字。
陈襄睁开眼目,但很快又闭上了。
“现在可死不得。”沈连城嘀咕一句,便是吩咐洪祁:“把他扶到我的马上。”她要快些带他到有人烟的地方才行。
就这样,她驾着马,背着陈襄奔行了足有三里路,终于找到了一户庄户人家。
用了草木灰,给陈襄止了血,他算是没有性命之忧了。但他这副样子,是不可能上路的。
庄户当家的和他妻子都很友善,不仅为沈连城等提供了一顿午饭,还在陈襄醒了之后特意为他熬了补血的粥羹。
陈襄是在午后醒的,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羸弱,简直不堪一击。这种时候,恐怕沈连城要他的命,也不费吹灰之力。
“原来你就这点能耐啊!”看他吃完了人家熬的粥,想他有些气力了,沈连城操着手懒散地站在门口,便开始对他出言嘲讽。
“难道与你喂我吃的药没有关系?”陈襄愤然看她。
听言,沈连城恍然意识到什么,垂下双臂,也站正了身子。
她喂给他的药,能让他三五个月不能人事,势必对他的精气神是有损的。他吃了一刀失血过多,才比平常时候“不能承受”。
想及此,沈连城有些心虚地退出了屋门,恰遇到前来给陈襄送药的洪祁。
“待会儿去跟主人家大哥大嫂说说,看我们能否在此留宿一晚。”她吩咐道。
“是,我马上去说。”洪祁有些高兴,只觉沈连城这是体谅陈襄有伤在身。
看他愣头愣脑傻乐呵,沈连城干“咳”一声,极不自在地走开了。
此去钦州城,还有两日路程,只怕途中,还会遇到埋伏。而陈襄这个样子,若再遇到歹人,洪祁单枪匹马的,怕是应付不来的。为了安全起见,她才决意在庄户人家留宿一晚。
庄户人家恰在官道附近的山上,虽离官道有些距离,却能将通往官道的蜿蜒曲折看个通透。
这天夜里,洪祁不敢入睡,怀着心思跳上了屋顶。而就在他守着星星和月亮守得两眼发糊的时候,由官道通往庄户人家的小道上,鬼鬼祟祟地来了几十个人影。
他看到了,立时警觉地跳回到地上,敲了沈连城的屋门又去敲陈襄的,要带他们往山里逃。
临走的时候,沈连城不忘叮嘱庄户当家的和他妻子道:“他们问起我们往哪个方向去了,你们只管如实回答,免遭杀身之祸。外头的马,我们也用不上了,你们牵去卖了吧!至于行李……”
说到行李,沈连城很有些不舍,尤其里头还有几本书。而就在她咬牙下决定之际,陈襄突然对庄户当家的道:“行李帮我们收好,过几日i我的人会来取。”
“好。”庄户当家的忙是应承,“马我也会帮你们照顾好的。你们快走吧!”
事不宜迟,一行四人很快往山里头钻了去。
山中有荆棘,划破了沈连城的衣裙,又是石头又是暗坑,她不知摔了多少跤,终于气得直埋怨陈襄:“若不是你不让我多带几个护卫,何至于沦落到今时下场?”说罢气恨的眼泪也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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