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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沐云见到红玉与芸香,却觉得二人面生得很,不禁回头看身后的王嬷嬷,问:“是本殿宫里的?”
“是……但这怎么可能?”王嬷嬷也觉得惊疑万分,不禁嘀咕一句。
这两个人,不过是凤藻宫伺候的三等宫女,平日里连皇后所居的内院都进不了,如何会知道皇后什么秘辛?
“你二人快说说吧!”沈连城吩咐红玉和芸香道,“皇后殿下是如何让禅儿和死去的侍卫刘咸构陷隽妃的?”
“那夜奴吃坏了肚子,上了好几趟厕轩。”首先壮了胆子说话的是红玉,“大概是午夜了,奴看到一个人影往凤藻宫木兰阁后头跑了去。鬼使神差地,奴便跟了过去。奴看到……王嬷嬷跟一个高个子的人影在说话。那个人,奴看清了,恰是死去的侍卫刘咸。”
“王嬷嬷跟刘咸说了什么,你可听清了?”沈连城问。
“听清了。”玉荷接着道,“王嬷嬷让侍卫刘咸以隽妃丢失的玉坠子为诱饵,约隽妃于三月十六戌时三刻御花园水心亭见面,见面时务必……务必做出凌辱隽妃的场面。王嬷嬷说,到时候皇后殿下会掐好时间,让天子从水心亭经过……”
“你胡说!根本没有的事儿!”阿史那沐云坐不住了,起身从高处走到了大殿中,要撕红玉的嘴。
只是宇文烈一个眼神的示意,便让赵寺人派人将其拦住了。阿史那沐云身后的王嬷嬷见状,忙跪到地上,怒指红玉胡说八道。“陛下,没有的事啊!老奴那夜在屋里睡得好好的,根本没见过刘咸啊!这奴子在诬陷……在诬陷老奴,诬陷皇后殿下啊!”
“闭嘴!”宇文烈却是一句冷声,目光冷冽看向红玉问,“王嬷嬷还说了什么?”
天子问话,红玉不禁伏地,脑门贴在冰冷的地砖上,更害怕起来。
“不必慌张。”沈连城忙安慰,“把你看到的,听到的,如实说出来便是。”
“王嬷嬷还说……事成之后,必有两百现银送到刘咸家中,刘咸那老母的病,还有他的妻儿,下半辈子便是无忧了。”
“陛下,”沈连城这才接过红玉的话,郑重道,“阿蛮已派人查过刘咸的家人。事实证明,他们前些日子的确收到了两百两现银。通过画像,他们指证,给他们送现银的,是凤藻宫的一等宫女蒹葭。而蒹葭,办完事那天,人就不见了……”
说着,她的目光投向了皇后。
阿史那沐云,脸上已失了血色。
“皇后殿下,蒹葭何在?”沈连城直言问。
“她家中大哥成婚,本殿准她告假了。还没……还没回来。”言及此,阿史那沐云立马强硬道:“但本殿没有让她给谁送现银!”
“她死了。”沈连城却道,“回家送喜的路上,滚落山崖。但不知是意外,还是他杀?”
虽然阿史那沐云的确没让蒹葭给人送过什么现银,但蒹葭先前在凤藻宫的被重用,以及巧合的死,足以让沈连城生了猜测,她是禅儿构陷隽妃一事的知情人。她的死,十有是知道得太多,所以被灭了口。
现在看皇后的脸色,也足可见,沈连城猜得没错了。
“污蔑!你这是污蔑!血口喷人!”阿史那沐云怒吼一句,而后便跪到地上,对天子道:“陛下,臣妾没有做过!若不是沈阿蛮说这事,臣妾都不知蒹葭遭了意外啊!”
“蒹葭已死,已是死无对证。”沈连城于是对天子道:“陛下,若您不信,可传刘咸的家人,指证蒹葭的尸体,是不是当日送他们现银之人。”
“不必了。”宇文烈对此,已深信不疑。他怒瞪阿史那沐云,什么也没说,只冷“哼”一声,绝无护她之意。
“陛下……”阿史那沐云诚惶诚恐,跪着的身子都瘫软了。
这时,沈连城却吩咐另一个宫女道:“芸香,你也说说你知道的吧!”
只一个红玉,就足够让阿史那沐云难以翻身了。现在轮到芸香,阿史那沐云的脸色更是煞白可怖。
“禅儿生前,奴在凤藻宫见过。不仅见过……”芸香说着陷入了回忆,“那日隽妃出事,禅儿到凤藻宫住了一夜,是奴给她的房间送的被褥。那日禅儿心神不宁,给了奴一封信件,并告诉奴,她喜欢宫里的一名侍卫,被皇后殿下知道了。皇后殿下拿那名侍卫的性命要挟她陷害隽妃……她为了保那个侍卫的性命,这才受了皇后殿下利用。”
“那名侍卫是何人?禅儿可有与你道明?”沈连城问。
芸香点头,“她喜欢的侍卫,其实就是……就是刘咸。”
“胡说!胡说八道!”阿史那沐云瞪着芸香,破口大骂,“你这个满嘴谎话的奴子!沈阿蛮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要这样污蔑本殿!”
芸香反倒不怕,而是愤慨道:“皇后殿下好狠的心才是!一方面利用禅儿,说不会害刘咸性命,一方面却让刘咸在水心亭非礼隽妃……幸得禅儿有心防范,怕皇后殿下说话不算话,回头再害刘咸性命,于是在那天夜里写了一封揭发皇后罪行的信件,嘱咐奴帮她暂且收好。”
“信件何在?”天子宇文烈问。
“在阿蛮这里。”沈连城让郭寺人呈上,“这算是禅儿供述皇后如何让她构陷隽妃的生前供词。”
“没错。”芸香接着道,“禅儿给奴信件时嘱咐奴,若是她心爱的男人被皇后害死了,就让奴找机会将这封信件交给女公子。”
宇文烈已看过信件,当即扔到阿史那皇后跟前,“你还有何话可说?!”
阿史那沐云只瞅了一眼那于她而言无中生有的信件,便将其扔在一边,整个人只顾朝前跪了跪,哭诉道:“陛下,是沈阿蛮在害臣妾!这两个奴子都在胡说八道!”
“皇后殿下,”沈连城上前,不紧不慢道,“难不成您要等到王嬷嬷的证词,方可承认自己的罪行?”
同样跪在地上的王嬷嬷听了这话,不免打了个颤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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