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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轻染回了圣阳殿,云浅月回了荣华宫。二人谁也没理会打架之事。
夜轻暖虽然是夜氏自小培养的暗凤,但实则与人交手的机会极少,虽然武功略胜玉紫罗一筹,但是玉紫罗常年混迹在外,打过的架比吃过的饭怕是都多,经验十足。所以,和夜轻染对打,分毫没落了下风。二人打了个平手。
果然如夜轻染所说,玉紫罗和夜轻暖打到半夜,打得累了,玉紫罗恨恨地扔下一句话,散了场,本来不想再住翠华轩,发现散场的地方就在翠华轩附近,于是又跑去了翠华轩。
夜轻暖虽然也是极累,但并没有回凤颜殿,而是跑去了圣阳殿。
圣阳殿内,早已经熄了灯火,砚墨守在外面,见夜轻暖来了,淡淡道:“皇上说了,公主若是来的话,就说立后和东海紫罗公主的事儿他自由主张。您回去休息吧!”
夜轻暖皱了皱眉,并没有立即离开,对砚墨问,“砚墨,你是哥哥近身之人,自小跟在他身边,你可知道哥哥心里在想什么?他是不是不想娶云姐姐?”
砚墨面色不变,“属下不知皇上心思。”
夜轻暖看着他,“哥哥若想做一件事情,无论是谁阻止,他都照做不误,哪怕是碰个头破血流,可是他明明爱云姐姐,她都住在这皇宫近一个月了,他却是分毫动作没有。我自小没在他身边,聚少离多,不知道就罢了,但是你在他身边最久,我就不信你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砚墨淡淡道:“公主做好分内事情就好,皇上的事情自有主张。”
夜轻暖看着砚墨万年不变的脸和不卑不亢的声音,忽然气怒地道:“别以为我真不知道,他是想得她的心而已。可是哪里有那么容易?她心里一直心心念念的人是……”
“公主,天色晚了,免得吵醒皇上,您还是去休息吧!”砚墨打断夜轻暖的话。
夜轻暖话语卡主,看向殿门,里面分外安静,她知道从云浅月来到皇宫,住进皇宫,无论是御书房还是圣阳殿,每日的灯火都是早早歇了,不像以前,彻夜通明。这说明哥哥有了她在,哪怕不住一个宫殿,不守在身边,也有了好眠。她叹了口气,低声道:“云浅月何德何能得了哥哥的爱。”
砚墨沉默不语。
夜轻暖不再逗留,转身向自己的寝殿走去。今日她和玉紫罗一番交手,清楚地知道她没那么好打发,心里也早就做了准备,若是她好缠的话,当初安王和哥哥也不会费那么大的心力将她送入无回谷。可是偏偏无回谷都关不住她。想到此,她忽然羡慕起玉紫罗来,天下有几个女子有她活得惬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人还奈何不了她,连云浅月怕是也不能。
第二日早朝,兵部传回消息,容枫率领二十万大军到达了祁城百里外的马坡岭,与陈老将军剩余的四十七万兵马汇合。
当日,陈老将军主动让出军中主帅职位,六十七万大军全全交由容枫统领。容枫到达之后,未曾歇息,便重新整合军中人员,重新派人布置了马坡岭,利用平生所学,在马坡岭布置了阵法埋伏,设了十道屏障。
六十七万大军,盘踞在兰城和祁城中间,将马坡岭不出半日,防守成了一道绝壁天险。
军中本来低迷的士气因为容枫出现,霎时一新。枫世子虽然一言未发,只轮番下发命令调兵布置,但人人都看出,这次枫世子是真正的和景世子天河两岸,敌我相对,誓必不让他再渡过马坡岭直指天阙了。
满朝文武得到消息,纷纷赞叹,齐齐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紧张和忧心顿时去了一大半。容枫世子带兵,是有史以来最快的行军,两日夜走了八百里,半日便在马坡岭筹备好,对抗景世子大军。天圣终于有了一个拿得出手的人。景世子想再如攻占青山城和祁城一般,便不那么容易了。
满朝文武因为心里有了底,朝堂上的气氛也霎时松缓了。
早朝进行了一半,北疆传回消息,北疆总兵出面压下了暴乱的百姓,他是跟随安王夜天逸多年的副手,夜天逸离开北疆后,北疆全权由他管辖,也颇具声望,百姓们见由他出面,又得知安王未死的消息,顿时要扬起的硝烟熄了下去。
满朝文武虽然不知道北疆总兵为何早没阻止,任由百姓暴乱,如今突然出来阻止,很是蹊跷,但想到浅月小姐早先说对北疆她有策略,皇上和枫世子也未曾对北疆担忧,又想到她在北疆有着不次于安王的根基,如今不出三日就让北疆暴乱平息,顿时都心下甚是佩服,觉得她是天圣的福星。
两件大事解决,北疆再无威胁,内乱平息,群臣悬了一半的心落了下去。便想起了第三件事。那就是枫世子一力主张,群臣一力拥护的立浅月小姐为后之事。
虽然有东海国公主手持东海王书函来请婚,但是他们还是觉得,东海国远在千里之外,两国联姻,对于如今的天圣派不上太大用场,紫罗公主虽然有着东海公主的身份,但是论起来,不及浅月小姐于国有用。西南恢复春种,三日悄无声息地平息了北疆暴乱,这是除了她外,任何一个女子都做不到的。
虽然东海公主也是个大西瓜,但是西瓜大了未必甜。对于如今的天圣,他们要的正是云浅月这样能素手翻转乾坤的皇后。江山新换代的新一届朝臣都有着不同于老一辈的眼光,所以,弃东海公主,立云浅月为后,依然无人有异心变更想法。
以云离、冷邵卓打头,满朝文武请奏,立后之事于是又旧事重提。
正当群臣请奏时,玉紫罗再度闯上了金殿,她言语铿锵激烈,若是夜轻染不答应请婚,那么看她敢不敢一把火烧了金殿。让她父王下旨,东海大军踏平天圣。
玉紫罗一改三日前的温婉端庄一国公主做派,露出本性。反正她也知道,她再装,这里的人也没有一个人觉得她好,那她又何必买好?
群臣一时间没了声。
玉紫罗自己搬了椅子,大咧咧地坐在金殿上,等着夜轻染表态。
夜轻染还没开口,云浅月第一次越过夜轻染说话,声音浅淡,对玉紫罗询问,“是你自己出去,还是我请你出去?”
“云浅月,一女不嫁二夫。”玉紫罗横着脖子看着云浅月,提醒她,“你赶我出去,当真要嫁给他不成?别忘了你是景世子妃。”
云浅月淡淡地看着她,“我已经和离了。”
“和离便是你背情弃义的借口?”玉紫罗不屑地道:“山盟海誓,一人之重,天下人之轻。那些被天下人都嚼烂了的话,人人都帮你记着呢!如今你到好,拍拍屁股就要嫁人?做梦!”
“你不是容景,没有资格替他来抱不平。就算你是容景,也没有资格来找我抱不平。”云浅月看着玉紫罗,脸色寡淡,声音冷漠,“无人是我,所以,也没有资格指责我是否背信弃义,左右不过是活着而已。”
玉紫罗顿时一噎。
云浅月不再看她,对夜轻染道:“下旨立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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