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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由远而近的铁链拖地的声音传来,门一开,闻名中原省的钢铁大王张彪被带了进来。
他佝偻着背,目光游移不定,根本不敢与坐在屋里的三个人有目光接触。他就像一只惊惶的老鼠一样,拘谨、刻板、紧张和恐惧。
屋里的陈设,与审讯室没有两样。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之间没有设立任何障碍。
带他进来的看守示意他坐进一张固定在地上的椅子上。椅子是铁制的,看起来很光滑,显然坐过的人特别多。
他小心翼翼地挪动一下双脚,似乎想要调整一个最舒适的姿势。脚上戴着的一副铁镣,比大拇指还要粗。他在铁镣上裹上了一层布,这样就让他的脚踝好受了许多。
等他坐好了,许一山问了一句,“你叫张彪?”
他忙不迭地点头,声音轻得像蚊子叫,“报告政府,我叫张彪。”
“张彪,你知道你为什么进来的吗?”坐在许一山旁边的调查组同志问他,提醒他道:“我们是燕京来的调查组,你有什么要说的,都可以说。”
张彪抬起头来,他看一眼坐在对面的三个人,又赶紧低下去头,小声嘀咕道:“你们不是来宣判我死刑的吗?”
调查组同志微笑道:“你不用担心。你的案子还没开庭审理,怎么会宣判你死刑?”
很显然,张彪并不知道调查组是一个什么性质的单位。尽管他已经听明白了,他们来自燕京。但燕京来的调查组于他是利是弊,他心里没一点底。
在调查组同志的解释下,张彪显得轻松了不少。
许一山招手叫了看守过来,让他将张彪的脚镣去了。
看守一愣,面露难色道:“许组长,这种脚镣是没钥匙的。在我们这里,这种叫死镣。只有在罪犯伏法时才可以去掉。”
许一山哦了一声,仍然坚决要求去掉张彪脚上的镣铐。
看守只好如实汇报道:“只能请消防的同志割开,否则取不下。”
许一山不去纠结他们用什么办法去取掉张彪脚上的镣铐,他站起身说道:“办法你们去想,我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半个小时后,我们再见他。”
张彪将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他显然有些激动,又有些不安。他紧张不已地看着许一山,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守说得没错。像张彪这种重点人物。人一进来,就没打算还让他活着出去。通常,看守所会将一些可能判处死刑的囚犯予以特别的对待。在关押期间,这些人的双脚都会被钉上一副沉重的脚镣。
这种没有钥匙的脚镣一旦钉上,便再也不可能脱下了。只有在罪犯最后伏法时,才会强行用工具割开。
半个小时后,许一山再次走进会见房间时,张彪脚上的镣铐已经被取了下来。
他也没被安排坐进铁椅子里去了,而是在靠墙的地方,给他放置了一把塑料椅子。
此时,气氛比半个小时前,要显得平和了许多。
许一山看了一眼仍旧紧张不安的张彪,微笑着说了一句,“你没必要那么紧张,张彪。”
张彪脸上努力挤出来一丝笑容,他惶恐不安地试探,“领导,你是来给我伸冤的么?”
许一山严肃道:“张彪,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们是来调查问题的。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与我们说。”
张彪的脸上浮现一层失望的神情,他又将头垂了下去,紧盯着自己的脚尖,再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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