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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许陶然希望两人都睡下铺,许弗言也认为这样便于照看,票网上订不好,就特地去车站买票。临出发,他把家里和行李检点了一遍。
许陶然只管收拾自己的东西,下载了一部电视剧,又问方晓禾推荐了几本小说,在路上打发时间。
要推行李箱出门时,手刚搭上拉杆,许弗言就接过了去,“才做好的指甲,别碰坏了。”
许陶然站在后面,伸张十指,几个大红色的立体小蝴蝶,这会儿忽而有点栩栩然的生动美丽。
她背着自己的小包,几乎一路甩手跟着许弗言上车,进了车厢,里面已经有对小情侣,靠窗坐着,见两人来,主动让到靠门边的位置。
那个女的打量了两人,最后目光落在许弗言身上,那个年纪的人,气质出众,干净清爽,难免多看几眼,随后继续和男朋友耳语。
许陶然瞥了眼她爸爸,自顾占了空床,挪了下枕头和被子,望望窗外郊区葱郁的风景,它们会一路变换,直到风沙苍茫的天尽头,就很兴奋,因为有人,她很小声地问,“爸爸,人家说‘敦煌在中国,敦煌学在世界’,为什么我们敦煌名气还这么大?”
许弗言放好行李,把洗好的水果搁在桌上,也坐在许陶然对面,如絮语似道,“那是一段学术伤心史,经过许多学者的忘我付出,现在这句话不会再刺痛中国人的自尊心,已经变成我们对世界关注敦煌的自豪,认可其他国家敦煌研究的自信和胸襟了。”
见许陶然感兴趣,许弗言又讲了讲敦煌兴衰史,为什么在西北会有一座佛教重镇,讲丝绸之路,讲战争,讲敦煌总扼两关的地理优势。
许陶然心潮澎湃之际,目光一转,准准对上斜对面女人的手机,对方讪讪,“不好意思,被你们说话的样子吸引了,就拍了张照片,如果你们觉得冒犯了,我马上删掉。”
“额,等下,我想看看。”把她和她爸爸拍成什么样了,许陶然极感兴趣,起身过来。
那女的把手机凑给她看,画面里,她爸爸手里剥着金黄的橘子,与她说话,上身微微前倾,只有侧脸,也足见蓄着的笑意,认真又平和,而自己的脸微仰,模样专注,一脸稚嫩又虔诚的崇拜而不自知。
最巧的是,车外光线给人像晕出丝丝金色,极具画面感。
许陶然看得心动,又莫名羞赧,忍笑递出手机,“小姐姐,加个微信,能把照片给我么?”
“好。”
许陶然摇着手机给她爸爸看,笑吟吟的,“我最喜欢的一张合照。”
因为照片里许陶然是全貌,许弗言好像从另一个人的视角,窥见许陶然在自己面前的样子——能折射出自己在她心里是个怎样的爸爸,给他带来一种意外不足以概括的奇妙喜悦。
许陶然晕车,坐火车亦然,讲话会晕得更厉害,不一会儿就坐不住了。许弗言把自己被子给她靠在身后,供她半躺着玩手机看小说。
两个小情侣回了上铺,桌子上洗净的水果,累迭在阳光之下,随火车晃晃荡荡的,少女白嫩的额头、秀气的眉眼和玲珑的鼻尖也是。
许弗言拿出画纸和笔,起稿轮廓至脚踝处,继而是白皙的脚,小巧圆润的脚指头颗颗点了指甲油,嫣红夺目,想到那天许陶然在他办公室换衣服时亭亭的脊背,无一不是对异性具有吸引力的美,根深蒂固的道德感不允许他再看赏,再画下去。
车厢里冷气很足,看小说看睡着的许陶然,只有肚子搭了被子一角。
许弗言俯身给她牵被子,轻手轻脚的,还是碰掉了她的手机,幸好在砸到地上之前捞住,屏幕还亮着,停在许陶然正看的页面,顶端大字是《你喜欢不如我喜欢(父女)》,无意扫到几行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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