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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白焰一言不发,心头猛跳。
“过了她们约定的时间,一直到明含公演,姜竹沥仍然没有回家。”
“明含联系不上姜竹沥,又开始使用药物。”陈塘垂下眼,沉吟片刻,“再后来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
明含的生命定格在舞台上,以一种完美的,献祭的姿态。
“可是,那与姜竹沥无关。”段白焰嗓子发涩,忍不住打断他,“就算我当时……我当时没有囚禁她,她真的回去了,也未必能劝阻明含。”
陈塘嘲讽:“你以为姜竹沥不知道吗?”
“她妹妹的死,何止是跟她没有关系?”他讽刺地看着他,“在姜竹沥眼中,明含的死跟她妈妈给的压力没有关系,跟那位让明含‘再瘦一点’的老师没有关系,跟用手铐把她囚禁在山上、让她没来得及回去见妹妹的段白焰也没有关系。”
段白焰觉得他在说反话,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她知道那件事跟她没有关系,可是按照这个逻辑,那件事就跟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关系了。”他说,“她在心里原谅了每一个人,除了她自己。因为没办法抱怨其他人,所以她只能抱怨她自己。”
所有的事集中在一起,姜竹沥得到了心仪很久的国外大学的offer,却也在一天之内,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社会属性。
“她认为,从那时起,她不再是‘老师的好学生’,不再是‘别人家的孩子’,不再是‘明含喜欢的姐姐’。”陈塘停了停,“甚至不再是‘段白焰的女朋友’。”
过去那么久了,陈塘一直忘不了,当初姜竹沥在那位老教授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断重复的句子,就是“没有人需要我”,“我不属于任何人”。
“段白焰。”陈塘抬起眼,语气平静,“姜竹沥出国之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你。”
“你还记不记得,你当时对她做了什么?”
段白焰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他知道的。
他当时做了什么。
他一根一根地,掰开了她的手指。
***
段白焰急刹车,停在家门口。
他飞快地拔下钥匙,嘭地一声踢上车门,大跨步地往别墅里走。
陈塘讲完了所有因果,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陈塘那么那么讨厌他了。
如果他是她的朋友,一定也恨“段白焰”入骨。
他感冒还没有好,呼吸急促,嗓子发疼,胸膛剧烈起伏,两步并做一步,跨上楼梯,走到卧室门前。
他推开门,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想要叫她的名字:“竹……”
堪堪停在半空。
屋内一片安静,霜白的月光在窗下游移,窗帘一起一落。
床上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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