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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曾想。
慕时清敛起情绪,压制住心火,为了不耽搁时间,让她们上了马车,“边走边说。”
前半晌还是晴空万里的小镇,后半晌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看着坚不可摧的堤坝,陆喻舟最终露出了释然的笑,这回可以向朝廷交差了。这也意味着,他将要带着钦差们回宫复命了。
想到即将启程,陆喻舟心头微涩,撑着伞走向城门。
侍卫追上来,“相爷请上马车。”
“不必。”
已经许久没有一个人在雨中漫步了,修缮堤坝的任务彻底交工,心境顺畅许多,可以腾出心思思忖自己的私事了。
雨水打湿衣裾,锦靴踩进泥土里,也浑然未觉,芝兰玉树的身姿融入江南的雨幕中。
回到城中,照旧要穿过那条喧闹的街市,陆喻舟买了阿笙最爱吃的小笼包,回去后打算同宝珊商议,让他们母子暂留在此,等他将汴京的诸事打点好了,再派人或自己亲自过来接他们娘俩。
当然,宝珊必定会拒绝,所以要做好伏低的准备。他不禁又想起李妈妈的话——女人要哄。
回到小宅,陆喻舟不动声色地陪伴母子二人用膳。
除了给阿笙夹菜,宝珊从不会在用膳时多言一句,也不知是一向如此,还是在他面前拘束。
陆喻舟扯开牛皮袋子递给阿笙,“买给你的。”
小家伙特别配合的“哇”了一声,抓起包子刚要塞进自己嘴里,忽然想到什么,抬起手臂,“娘先吃。”
会心疼人儿的小娃娃谁不喜欢,可包子是陆喻舟买的,宝珊不想吃,“娘吃饱了,阿笙别惦记娘了。”
“娘吃。”
盛情难却,宝珊拢好散开的长发,俯身咬了一口,却不想被汤汁烫了唇瓣。
“嘶。”
唇上虽灼烫,但不至于烫出水泡,宝珊赶紧拿过阿笙手里的半个包子放在碟子里,温柔道:“晾一晾再吃。”
看着娘亲唇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阿笙扭头看向陆喻舟,皱着小脸道:“陆叔叔,娘受伤了。”
陆喻舟绕过圆桌,俯身靠近宝珊,“让我看看。”
宝珊避开他的手,“只是烫了一下,不打紧。”
“都红了。”不由分说地,陆喻舟揽住宝珊的腰,将她往西卧带,并吩咐小桃和嬷嬷照顾阿笙。
从小到大,被汤汁烫过的次数不少,哪有那么娇气,却架不住“父子俩”的小题大做,宝珊无奈道:“已经不疼了。”
可谁知,话刚落,男人就把隔扇拉上了,挡住了斜照的夕阳。褊狭的卧房没有点蜡,气氛变得暧昧,宝珊靠在衣柜上,尽量离男人远些,很怕屋里待会儿的动静让阿笙听了去。
相比于她的紧张,陆喻舟淡然许多,从药箱里取出药膏,来到她面前,将她困住,“紧张作甚?又没碰你。”
说着,他挤出药膏,涂抹在她被烫到的地方,将药膏的清凉一点点传递过去。
唇上痒痒的、凉凉的,宝珊凝气,让自己尽量不露怯。
“抿一下。”陆喻舟收起药膏,淡淡交代。他们好像转变了身份,男人变成了医者。
宝珊提步要走,被陆喻舟拦住腰身,“我有事跟你商量。”
这好像是他头一次同她“商量”事情,而非让她执行。宝珊“嗯”了一声,等待下文。
陆喻舟靠在桌沿,双手抱臂,“若是不出状况,三日后我就要回宫复命了。”
闻言,宝珊心头一荡,意识有点混沌,“嗯?”
在自己面前,她从来都是谨小慎微的,何曾像此刻这般飘散思绪,陆喻舟觉得好笑,将她按在怀里,“我说,三日后我要离开,你和阿笙暂且留在这里等我消息。”
这无疑是一个绝佳的逃跑机会,宝珊乖巧点头,“好。”
“真的愿意等我?”
“大人想做的事,我能改变什么?挣扎是徒劳,白费力气。”
听起来更像是认命,陆喻舟丝毫不觉得舒悦,好像一切都是他在强求,“等见面官家,我会主动请缨去平息黎郡的战事,会用这场功劳交换你、阿笙和先生的身家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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