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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话的工夫,他们俩就走到了一个小院子前面。院门是木头的,外面栽了两棵槐树,傅青走上前,推开了门,里面是几间平房,院子里还有个石桌,旁边一圈石凳子。
傅青等谢颜进来,才转身关门:“你进去坐着。”声音又略提高了些,“爷,我回来了。”
正对着大门的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发须皆白的老人,很瘦,却很精神,看得出来身体很健康,只是拄着拐杖,戴了副黑墨镜。
谢颜愣在原处,他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不可能有去别人家做客的机会。后来长大了,光顾着搬砖演戏,没交到半个好朋友,也没有谁邀请他去家里玩,导致谢颜根本没有见别人家家长的经验。
他拼命回忆起小学课本是怎么教的,磕磕绊绊地跟书中的小人鹦鹉学舌:“爷,爷爷,爷爷好。”
福利院第一刺头谢颜就,就有点紧张。
傅爷爷虽然眼睛看不见,可耳朵很好,似乎对他的存在丝毫不意外,笑眯眯地说:“你也好,过来过来,和我说说话,让阿青好好准备招待你。”
谢颜还没来得及说话,傅青先开口了:“爷,外面下着雨,他淋着雨回来的,先让他换身衣服。”
傅爷爷似乎是拄着拐杖,精神十足:“那还不带人家去啊!”
傅青领着谢颜进了里屋,将方才里里外外裹了几层的新衣服拆开,递给谢颜,自己拿了一套衣服往外走。
谢颜才知道这是给自己的,他身上被雨水浸透了,原来也不觉得多冷,可现在却忽然有些难以忍受起来,耳朵尖红了红,轻声说:“谢谢。”
其实他还想问,这套衣服到底多少钱,他明天付给人家老板,做小本生意也不容易。
傅青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在门口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今天是你多少岁生日?”
谢颜怔了片刻,他没想明白傅青怎么会知道今天是自己生日,他们只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傅青挑了挑眉,连那道伤疤也一起上挑:“嗯?”
谢颜望向傅青的方向,他站在门前,灯光落在他的肩膀上,连影子都高大极了。也许是方才太冷,现在屋子里又太暖和,谢颜感到一阵久违的轻松,他今天实在是太累了,他说:“二十岁,今天是我二十岁生日。”
傅青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开了。
留下谢颜一个人愣了半天才换好衣服,随便理了理头发,走回傅爷爷身边,和他又打了个招呼。
老人家和蔼极了,先嘘寒问暖一番,又问他是怎么和傅青认识的。
谢颜不太会说谎,也没必要说谎,将今天自咖啡店遇见傅青,再到跟着他回家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傅爷爷笑了笑:“我们家阿青啊,别的不说,心肠很好的,街坊邻居都知道,天天和我夸他。”
谢颜抬头看了一眼,克制着自己不要把今天看到的事告诉傅爷爷。大不了他明天去把钱还掉。
傅爷爷接着问:“那小谢今年多大岁数了?听起来年纪还小。”
谢颜长这么大,从来没面对过这样来自长辈的关心,他知道对方是好意,也不忍心敷衍,一字一句都回答得很认真:“我二十了,不小了。”
傅爷爷的语气似乎有些沮丧:“我们家阿青都三十二喽,不年轻了。”
谢颜:“……”
怎么就转到了傅青的年纪上了?
他们聊了半个小时,傅青端了碗面,并着两碟炒菜,一碟鸭杂,还有个小菜走进来,摆满了小桌子。
傅爷爷摆了摆手:“我吃过了,也累了,先去屋里看电视了,你们俩小孩自己吃吃吧。”
说完,傅爷爷就将拐杖扔在一边,径直穿过院子,朝另一个屋子走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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