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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一次在努尔哈赤面前哭得如此懦弱,毫无骨气。
“格格!格格……”远远的,重重雨幕里有个撑伞的细小身影跑了过来。
我回过神,幽幽的叹了口气。
“格格!”葛戴喘吁吁的跑到我面前,衣衫已被雨水打湿,发丝凌乱的黏贴在她脸上,她焦急的望着我,“格格!雨下这么大,你跑出来做什么?而且身边连个人也不带,万一……”
“我只是想看看荷花……”我凄然一笑,“可惜,好像来得不是时候,花都败了,连叶子也……”
“格格!”葛戴顾不得听我惆怅,飞快的说,“叶赫来人了!”
我一懔。叶赫来人了?我没有听错吧?真的是叶赫来人了?!
“可是福晋的额涅来了?”我兴奋得差点跳起来,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
来了!终于盼来了!
“这个奴才不知,只听说贝勒爷从大衙门里差人传话叫了八阿哥去。这会子恐怕已经带了叶赫的人往福晋屋里去了!”
我一时兴奋得忘乎所以,连伞也顾不得撑了,抱头冲进雨里。
大雨滂沱,雨点子打在脸上,疼得有些发麻,可是我却满心愉悦。
来了!终于来了!孟古姐姐的心愿……终于可以小小的得到一点满足。
一路坐车跑到了内栅门前,我径直跳下马车,劈头问:“人呢?叶赫的人到了没有?”
守门的奴才见我满头滴水的狼狈样,惊慌的点了点头,我松了口气,喜形于色,发足往孟古姐姐屋里奔。
葛戴从车上下来,撑着伞踉踉跄跄的从身后追了上来:“格格!淋湿了身子,万一冻病了可如何了得?”
我没空理会她的唠叨,一脚跨进门,明间里空荡荡的没人,我兴冲冲的往东暖阁里冲。
暖阁内点着薰香,可是却完全掩盖不住浓烈刺鼻的药味,四名大夫在房里团团乱转,神色焦惶。海真守在床前,嘤嘤抽泣,哭得无比凄恻伤心。
没见着一个叶赫的人,更没有见着孟古姐姐的额涅!
孟古姐姐面色蜡黄的躺在床上,气息奄奄,枕边血迹宛然——她又吐血了!我的心急遽下沉。
“叶赫来的人呢?不是到了吗?”我旋身逮住一位端热水的老嬷嬷追问,“皇太极呢?他现在在哪里?”
许是我声色皆厉,她被吓坏了,战战兢兢的憋了老半天才说清楚:“回……回格格的话,贝勒爷和八阿哥在……在西屋,叶赫来的人也在……”
我当即撇开她,往西屋跑。
未到门口,便听里头哗啦一阵巨响,像是某种瓷器被砸在地上的声音。随后,努尔哈赤低沉的嗓音徐徐传出:“皇太极,稍安毋躁!”
吱嘎一声,我推开门扉,萧索的站在门口。
西屋的面积不大,一目了然,除了努尔哈赤和皇太极父子外,对面还站了一名长相猥琐的矮个男子。
微微吸进口凉气,我感觉身上雨水带着股强烈的寒气,在下一秒迅速渗进我的体内,冻得我全身冰冷。
“东哥!”门被打开的瞬间,努尔哈赤飞奔出来,皱着眉头将我拉进房,“怎么全淋湿了?那些奴才都是怎么当的差?”
“叶赫……”我木然的伸手指着对面那个瑟瑟发抖的男子,“叶赫来的人就是他?”我倏地拧过头,憎恨的看着他,尖叫,“你骗我!你根本就没有通知叶赫!害姑姑白白空等一场……你根本就是蓄意欺骗我们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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