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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我面前的,是个身材苗条,打扮时尚,落落大方的姑娘。
我起初有些不相信,再仔细打量了她两眼,她眉眼中的轮廓还在,正是那个我自责过许多年,无数个夜里为之失眠担心的女孩儿——牛棒儿。
牛棒儿是我发小,我俩年假差不多,她比我小一岁不到,从小是个假小子,长得又壮又黑,还酷爱打架,那时候经常留寸头,别村的孩子,都以为她是个男孩儿。
我俩打小形影不离,除了晚上不睡一起,天一亮就腻在一块儿,一起放牛、干农活儿、掏鸟窝,掰玉米棒子,偷西瓜,还去人家池塘里偷莲藕捞鱼。
我们无恶不作,欢乐无比,在附近十里八成恶名昭著,这段时光终止在我十四岁那年,她十三岁。
那是一个暑假,我们在村里呆烦了,农活也干得差不多。
于是,我出了个馊主意,我俩去省城玩找乐子,牛棒儿跟我一拍即合,我俩当时身上加起来的零花钱不到五十块,要去遥远的省城,无异于痴人说梦。
当时我们年轻,天不怕地不怕,以为只要有胆子,啥都能干出来。
于是,我们爬上镇上通往县城的小巴士,趁着人多溜了票,在火车站搭上开往省城的火车。我们凭着奇好的身手和一股机灵劲儿,躲过多重关卡,顺利抵达省城,在省城疯玩儿了一整天。
这天晚上,我们开始为住宿发愁,区区五十元钱,显然不能解决我们的这一难题。
住桥洞里,蚊子太多。
在湖边,夜风太冷。
正在街上行人逐渐稀少的时候,我们遇上了一个算命老头儿,荒无人迹的街道上,他居然还摆着算命摊。
我俩在猜测,这老头儿一定是个瞎子,在他眼里,时间是不存在的。
正在我俩嘀嘀咕咕的时候,老头儿突然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我们扭头要跑,老头儿一左一右逮着我们。我俩从小打出来的,还是有一把劲儿的,被老头儿擒在手里,居然挣扎不能。
老头儿把我俩放在算命摊前,说:“干我们这个,讲究个缘字。你俩今天落难,老夫想帮你们一把,你们来猜我的铜钱,如果猜中了,我赠你俩数百元盘缠,解燃眉之急。”
老头儿掏出一个钱袋,袋子里装满了铜钱,他将铜钱一一在摊上展开,老头儿又拿出三百元钞票摆在小摊角落,说:“这些铜钱里面只有一枚的其中一面跟其它铜钱不一样,帮我找出来,这钱就是你们的。”他指了指那几百元钱。
牛棒儿歪着脑袋,把所有铜钱都扫了一遍,指着其中一枚,说:“我觉得是……”
她话没说完,我急忙捂住她嘴。
我毕竟年纪大一些,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们赢了能拿这三百元钱,可是输了呢?
我盯着老头儿的眼睛,道:“打赌就有输赢,赢有赢的规则,我们想知道输的规则是怎什么?”
老头儿干枯的脸上,突然浮出笑容,道:“输了,你们其中一个人要跟我走。”
“去哪里?”
“去该去的地方。”
“什么地方才是该去的地方?”
老头儿朝我胸口指了指,露出一抹诡笑,道:“它在你心里,你想去哪里,哪儿就是你该去的地方。”
我听得一脸懵逼,牛棒儿已经飞速拿了一枚铜钱,我急忙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她扬了扬手,手心里平静的躺着那枚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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