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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甩衣袖,亓灏面色阴沉的出了书房。
林笙到了南山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站在山上的小木屋前,她提着灯笼,看着眼前的一切,努力的在脑海中搜寻记忆,印象模糊。
她的记忆很奇怪,有时候像是丢了一部分,有时候又像是脑袋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一样。
踏进院子,她缓缓向前,一路进了屋子。
屋子里很干净,一看就是有人住过。
一想到亓灏在这里住了两年,林笙的心口就泛起一阵恶心来。
不想再在院子里多待一刻,她提着灯笼快步走了出去。
当初,凤瑟死之前,吩咐顾瑾璃将坟地选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
并且,不要在墓碑上刻字。
凭借着残缺不全的记忆,她终于在半个时辰后找到了凤瑟的墓。
看着那被风吹雨打过的墓碑,她放下灯笼,仔细的用袖子将墓碑上脏污擦干净。
扫了一眼周围丛生的杂草,林笙挽起袖子,开始弯腰将杂草一根根拔出。
直至坟地周围干干净净后,她才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她能明确的知道,凤瑟是爱她的,在她心里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一块位置。
可惜,该死的失忆,让她根本记不得凤瑟的长相了。
红着眼睛,林笙咬唇喃喃道:“母亲,你在天上好好保佑我,我一定会报仇成功的。”
深吸一口气,她站起身来,往山的背面走去。
站在她的“衣冠冢”旁边,看着墓碑上那“爱妻”二字,林笙很想拿着一把匕首将这两个字狠狠的划去。
如此虚伪的称呼,亓灏怎能喊得出口?
人活着的时候不好好的待她,死了又做这般的深情款款,演戏给谁看?
黑衣人说的果然没错,亓灏并不是真的因为伤心过度而退居南山,而是为了让宣王和清王争斗得更惨烈一些,以此好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什么思念成疾,什么痴心不悔,都是狗屁!
他要是真的一心里只有她,还哪里会有心思在暗地里操控朝堂,玩弄权势呢?
大概是心里这样想着,所以林笙便没有意识的行动了起来。
拔下头上的簪子,她眸光一狠,扬手就要往墓碑上划去。
然而,在簪子即将落在墓碑上的时候,一只大手用力的攥住了她的手腕。
林笙猛地回头,在看到身后的人后,脸色一变。
亓灏冷着一张脸,眸子里的目光恨不得变成两把匕首,将林笙给大卸八块,“你要做什么?”
林笙一边挣脱开亓灏的手,一边怒色道:“我做什么,你难道看不见?”
若不是知道亓灏在宁王府里,她是不会来南山的。
而且,还是特意在天黑后从茶室动身。
可是,亓灏却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看来一定是跟着她来的。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何时到的南山,有没有发现凤瑟的墓地。
亓灏其实是刚下了马车,就看到林笙站在顾瑾璃的墓前,还不等他走近,就看到她拔出了簪子。
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他三步作两步,直接冲了过去。
他搞不明白林笙为何要毁坏顾瑾璃的墓碑,但他不愿意在顾瑾璃的墓前跟林笙起争执。
一把拽着林笙走出去好远,他声音阴寒道:“说,你为什么要恶意划坏阿顾的墓碑?”
林笙将满心怨恨咽下,拢了拢头发,将发簪插回发中,扬唇笑的嘲讽:“宁王爷,你哪只眼睛看到在下要对你的顾侧妃不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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