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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眸子,亓灏半晌才道:“杜江,你若是本王,该如何?”
他的语气低沉中透着些许无奈,还有茫然。
杜江私心里是希望顾瑾璃留在王府的,但他也知道顾瑾璃一心想逃离王府,所以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低头道:“属下只是个小小侍卫,不敢插手主子之间的事情。”
“不过……”语锋一转,他又提醒道:“属下猜测,当初顾侧妃在太后寿宴上跟皇上要的那道圣旨,应该……应该是用来跟您和离的。”
“啪!”
那紧握的一沓纸张瞬间落在了地上,亓灏在听到杜江这话后,面色煞白。
那时候,他以为她要那圣旨是别有用心,毕竟她是顾淮的女儿。
而经杜江这一提醒,他才发现自己不止是愚蠢,还自作聪明的厉害……
“哗!”
亓灏顾不得穿上鞋子,掀开被子就要赤足冲出房间。
“王爷!”杜江一把拉住亓灏,急声道:“您做什么去?”
“本王……”亓灏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杜江将一旁的披风从架子上取了下来,又弯腰将鞋子帮亓灏穿好,这才道:“就算您现在要去芙蕖院,也得穿好衣服不是?”
“您的身子本就有伤,倘若受了寒气,朝中那些事情,必定会让宣王党那批人钻了空子。”
为亓灏系好披风的带子,杜江望着一脸患得患失的亓灏,忍不住又啰嗦了几句:“再说了,顾侧妃短时间内跑不了,您不要这么担心。”
亓灏不知道去芙蕖院要跟顾瑾璃说些什么,但是他刚才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见到她。
只要看到她的人在芙蕖院,他的心兴许才会安稳。
确实如杜江所说,他害怕顾瑾璃跑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放风筝一样,总担心手里的线断了。
如果顾瑾璃是风筝,那么顾瑾琇伤害尹素婉的事情便是他抓在手里的线。
如今他知道了真相,这条线也就断了,他还要如何留住她呢?
况且,已经困住了她这么久,他又以什么理由继续将她囚禁在自己身边?
“王爷?”见亓灏怔怔失神,杜江不解道。
“走吧。”亓灏犹豫片刻,还是抬起了脚,出了书房。
芙蕖院里,因着白日顾瑾琇的一番折腾,顾瑾璃十指的伤更严重了。
爱月一边解开缠着的纱布,一边眼泪汪汪道:“小姐,你看看,又出血了。”
血和皮肤黏连在一块,撕下来的时候会非常痛,因此顾瑾璃死死咬着嘴唇,眼眶也有些发红。
荷香将剪刀递给爱月后,心疼的别过脸。
“嘶!”顾瑾璃倒吸一口气,疼得额头上的冷汗也冒了出来。
费了好大劲,爱月终于将那粘掉了一层皮的纱布给剪了下来。
“小姐,这是周管家送来的新创伤药。可能药性比较大,要是疼的话,您就叫出来,别自己强忍着。”爱月擦了擦眼角,开始给顾瑾璃换药。
顾瑾璃扯了扯唇,笑得勉强:“没事,我受得住。”
爱月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将药粉往顾瑾璃血肉模糊的十指上涂抹。
即便是她的动作已经够轻了,但那种疼痛还是非常的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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