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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菊院里,柳夫人身子半躺半卧在床榻上,她的枕边正放着一个小香炉。
香炉里熏着淡淡的香,她半阖着眼睛,时不时的用力吸了吸鼻子,神色惬意又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销魂舒适。
“主子。”雪琴进来了,瞧着柳夫人这模样,不禁担心道:“奴婢不是说了吗?这熏香不是什么好东西,您怎么又拿出来了?”
这熏香是柳夫人从宫里偷偷带出来的禁品,闻得久了,会对人的身体造成不利影响。
之前因为从亓灏那里受了情伤,柳夫人拿出来“吸”了一段时间,可后来耐不住雪琴的劝诫,她只好戒了。
前些日子,柳夫人承受着府中的各种风言风语,实在是有些崩溃,于是便趁着雪琴不注意的时候,又将熏香拿了出来,时不时的闻着那里面让她忘记各种忧愁烦恼的味道。
柳夫人抬了抬眼皮,眼神有点迷离,“啊,是雪琴回来了?”
“外头,可有什么事情?”
憋在秋菊院多日,柳夫人是彻底的与世隔绝了。
外面所有的消息,都是靠雪琴出去打探。
“王爷和那个小贱人回来了。”雪琴一边掐断小香炉里的熏香,一边又忍不住劝道:“主子,您的身子是自个的,可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了。”
“王爷回来了,您得振作起来才行。”
上次她偷偷溜进了亓灏的书房里,将亓灏与大臣们的信件传给了皇后。
可皇后竟很是不满,因为她传去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
再等到亓灏带着顾瑾璃去了云国,柳夫人本以为这算是个好机会,但也没想到御书房的把守要更加森严了。
什么迷药,迷香,对守门的侍卫来说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当然,守门的人,大多时间是秦峰。
看来,亓灏在离京之前,早已做好了防备。
这宁王府,对柳夫人来说,也如同一个看不见出路的囚笼。
虽然亓灏当年早就表露过让她离开王府,开始新生活的意思,可是她陪伴在亓灏身边那么多年,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华,最单纯的爱恋都耗在了亓灏的身上,即便是不想承认自己的一厢情愿,可她知道自己之所以还赖在这里仍旧是不甘心。
得不到的,就毁了。
她可以听从亓灏的建议,得到一大笔银子离开改嫁,过着衣食无忧的舒心日子。
但是,她将自己的心给封死了。
自己将自己的后路断了,像是一朵花,她任由自己在这宁王府里枯萎,凋谢。
“小贱人”这三个字,总算是触动了柳夫人麻木了多日的神经。
她像是蒙了一层雾霭一样的眸子动了动,咧了咧嘴,她的声音低哑中带着一股从灵魂里渗透出来的无限恨意:“她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雪琴知道,柳夫人指的自然是亓灏和顾瑾璃遇刺一事,她将香炉藏到柜子里后,给柳夫人倒了杯茶,“主子,人没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柳夫人接过茶杯,就着雪琴的手坐了起来,散落在胸前的头发微微凌乱,脸色也泛着一点焦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吸了太多熏香的缘故。
喝了口茶,她将茶杯给雪琴,冷笑道:“雪琴,给我想个法子,一次性的除掉她。”
“呃……”柳夫人这话,让雪琴一怔。
虽然雪琴很清楚柳夫人一心想要顾瑾璃死,但以前背地里也动了不少小手段,然而总是以失败告终。
连柳夫人这么足智多谋的主子都斗不过顾瑾璃这个女人,自己一个小丫鬟,又能想出什么好法子?
而且,还是那一劳永逸的法子!
为难的看着柳夫人,雪琴忐忑不安的小声道:“主子,奴婢想不到。”
“想不到?我要你有何用?只是暖床的话,你还不如那冬天里的汤婆子来得暖和!”柳夫人的脾气,最近越发的暴躁了,因此说话也毫不顾及雪琴的感受。
雪琴小脸一白,眼中闪过一抹受伤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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