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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安然无恙的来到亭子中。宁儿已经不在了,棋子散落在地上,显然宁儿是不愿意走的。
宋慈坐在亭子里,盯着散乱的棋子久久没有说话,好半天才捡起一颗黑子缓缓的放在了棋盘的正中心。
稍会下棋的人都知道,这步棋完全是错的,只有丝毫不懂下棋之人才有可能走出这一步,但宋慈却走了。不仅如此,之后他又拿了四颗白子,动作缓慢却又坚定的放在黑子的四周。
做完这一切他又将棋子打乱,收拾好了回到屋中。
如今他不用处理公务,也只能捧着一本本书翻着,好在他之前从家中带了不少宋家祖先留下的珍贵笔记,里面千奇百怪的案子以及验尸手法深深吸引着他。
这一看便错过了晚饭时间,不过老县令记着他,特意让人送了一份饭菜,宋慈倒也没有饿着。
夜深人静时分,宋慈从床上爬了起来,也没点灯,轻手轻脚的打开了窗户,一道人影立刻翻了进来,正是阿实。
两人直接蹲在地上,就着一缕月光说着话。
“阿实,你今日是不是疯了?”宋慈一开口就责问道:“你当时藏在百姓中做什么?你想跳出来说人是你杀的吗?”
当时宋慈正是看到阿实这才站了出来,因为他当时明显感觉到阿实要大闹公堂,这才迅速澄清自己。
他虽不完全信任阿实,但也不希望阿实因为自己而丧命。
阿实却毫不在意:“大人若是被下了狱,那就是死路一条。”
“不会。”宋慈肯定的道:“我朝律法有明,不杀文人,即使犯了罪,不到最终定罪的时候,谁也不敢轻易动我。”
这也是宋慈目前最大的凭仗。
“大人糊涂!”阿实却皱着眉说道:“若是大人畏罪自杀呢?”
宋慈顿无话可说,好半天才苦笑道:“阿实,你说的也太严重了,小小信丰县,谁有胆子在大牢里谋杀一名朝廷命官?”
阿实哼了一声没说话,随即问了一句:“大人如今觉得老县令怎么样?”
“老县令兢兢业业,是个好官。”宋慈道:“阿实,你不必说了,本官如今能安然无恙,多亏了他。虽不知你们二人之间有何误会?但直觉告诉我,老县令绝不是大奸大恶之徒。”
阿实不说话了,他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胡子拉碴的脸上满是沉重,好半天才道:“大人,明日您千万小心。”
说完便站起身迅速跳窗而出,宋慈想问个清楚都没有机会。
无奈之下他只好上床睡觉,第二日天下了雨,宋慈却没有待在屋子里,而是穿上蓑衣去了百花楼。
对于他这样的行为,县衙里的众人也只能笑笑。
宋慈刚进百花楼,就被老鸨领到了后面一座单独的院子里,老鸨笑着道:“大人可真是好福气,雪雪可不常见客,如今却愿意见大人,啧啧……”
“妈妈认为本官不配?”宋慈的语气有些不太好,老鸨立刻陪笑道:“哪里哪里,小婆子说错话,大人不要见怪。”
宋慈冷哼一声,甩着袖子便进了院子,老鸨不屑的吐了口唾沫:“什么玩意儿?不过是个自身难保的小县令,还敢在老娘面前摆谱!我呸!”
说句实在话,老鸨先前的话并没有错,这雪雪正是百花楼七大名妓之一,最擅长的便是跳舞,当年她一曲霜雪舞名动大江南北,想见她的人上到达官贵人下到无名小卒,宋慈实在算不得什么。
进了院子的宋慈直接往一旁荷花池边的厢房走去,他轻轻推开门,绕过屏风,便看到了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
女子正躺在塌上,右手撑着脑袋,脸上遮着面纱,一双眼睛非常清冷,没有什么感情。看到宋慈也不过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大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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