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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王霞的声音,我的心里充满了激动。几个门卫一下停住了手。王霞冲着他们:“他是找我来的,我刚从学校看我妹子出来。”王霞说出了阿莲的班级和名字。我不顾疼痛,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使劲儿拉住她的手:“好了,别再走了。”
几个门卫就有点搞不清楚了,这架势,王霞和我瞅着就像恋爱中吵架的情侣,可在我嘴里,把学校上学的阿莲称作干女儿,但王霞又叫阿莲妹妹。王霞怕几个门卫再打我,顺势拉过我的手,从马路的另一边儿走了。“你干啥知道我在这儿?”马路的附近不远,有一家小吃店,王霞进去坐下了,依旧气呼呼的,将身子背对着我,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我就陪笑:“我是瞎找来的。”我不能将阿莲供出来。
她听了,就冷笑:“刘射,你真会瞎编,当着那几个门卫的面儿,你不都说出来了吗?”
我一听,就一纳闷,情不自禁地就问:“是吗?我都说了什么?”
“你说,你是来找干女儿王霞的。平白无故的,你干啥来找她?肯定,她背着我,告诉你,我在她学校!”王霞的嘴里又唧唧咕咕的,说阿莲这孩子嘴碎,保守不了秘密,以后有啥事儿,都不告诉她了。
我就拉着阿莲的手,笑道:“好了,别瞎猜了。我就知道,你会在这。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嘛。”
但王霞还是不买我的账。她站了起来,走出了这家小吃店。然后,故意地,去了对门一家首饰店里,嘴里自言自语地:“我活到这么大岁数,也没戴过一个好看的戒指。”她就低着头,在柜台上左看右看的,营业员就过来问她,想挑什么首饰,是戒指呢,还是项链,还是镯子?
王霞走进了首饰店里,当然我也得跟着进去。
王霞听了这话,就看着我:“刘射,你说……我挑什么戴好?你说说活,我听听你的意见。”
幸亏我身上带了钱。她话儿都说到了这个当口上,我要还不明白,我就是一个傻瓜。不过,想想,我的心里也挺愧疚的。毕竟,以前她跟我好的时候,我啥值钱的东西都没给她买过。我记得,就给她买了几个发卡,还有一套内衣。
“你要喜欢,那就都买。”
她听了,就盯了我一眼,皱着眉头,可却又笑:“你是傻子吗?你能有钱,把店都给买下来?你就不要和我说大话了!”王霞就说我吹牛皮。
她一笑,营业员也笑起来了。
我的脸就有点儿红,我对她解释:“我是说,你要喜欢,一种首饰,咱就都各买一件。”项链、戒指、镯子,还有啥……对,还有耳环,都买。
她就继续盯着我:“刘射,你是疯了吗?”
我被王霞的话问住了。疯?我没啊。瞬间我明白她不过再说气话,她舍不得让我费钱买这些金银首饰。她要的,只是我一个诚恳的态度。“霞妹儿,我是真想给你买。反正……早晚不都得买么?”
她这样强悍,非我不嫁,我能有啥办法?既然早晚都得娶她,哪这些金器啊银器啊肯定少不了要买。晚买,不如早买。我就肯定地对着王霞点头。“霞妹儿,你挑吧。”
女人挑首饰,男人不能做参谋。我就在一边站着,等着她慢慢地挑。她就回头对我笑;“好,既然你不心疼钱,那我就买了。我要不买,肯定也有别的狐狸精缠着你,要你给她们买。我王霞可不当这个傻子!”
又来了,这是在首饰店,来往的人虽说不多,但也不少。她这样说,我很脸红。“霞妹儿……”我的声音轻轻地,“你瞎说啥呢?我要买首饰,就单给你买。”
一个小时过去,王霞总算挑到了称心如意的。我请营业员算价钱。一算,一个镯子,一个戒指,一个项链,一副耳环,竟然一共四万。营业员告诉我,说最近经济不景气,别的不涨,工资不涨,金子银子的都涨了。
我不能让王霞看出我瞬间的一丝犹豫。买!我掏了卡,付了钱。王霞拎着首饰盒子,笑得眉毛眼睛弯弯的,一脸的心满意足。她一改刚才冷冰冰的姿态,主动挽起了我胳膊,我们在大街上走着,真的就是一对恩爱的情侣。只是……我的心终究觉得苦涩。我不能告诉她,其实我心里最在乎的女人,并不是她。不过,就这一点,似乎王霞本人也知道。
还是那一句话,所有的事情,我猜得了开头,但我猜不了结尾。如果时光回到一年前,那会儿我离开李倩,正仓皇在苏城打工,如果,没有那些后来发生的事,我和王霞没有分离,一直就在一起,我相信,如果那时候有人问起我:刘射,这辈子你最爱谁呀?我肯定毫不犹豫地会说出王霞的名字。
那个时候,真的,在我的心里,我的眼里,甚至我的五脏六腑里,想念的,都是她。可是一步错,步步错。后来的后来,一切都变了。这就是生活的残忍之处。我不是以前的刘射了。而她,也不是从前的王霞。我虽然依旧珍惜对她的感情,但我心里,还是住进了另外一个叫陆静的女人。不过,既然决定和她共度此生,那我不管怎样,都会做一个负责的男人。是的,除非她离我而去,我是会对她负责到底的。
王霞坐上了我的二手桑塔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用手戳了一下我的脑门,娇嗔地说道:“知道你今天大出血了。没啥,回去我好好补补你。”
我明白王霞口中说的“补”是个啥意思。
我就苦笑:“我给你买,那是天经地义。早晚不都得买吗?”我说我刚寻到了她,也累,真的累,一会儿回到八爪村,不如好个睡睡午觉,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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