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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觉失态的嘉月重新敛容,她将瓷碗往前推了推,严肃问道:“我吩咐你办的事,可都做好了?”
她问的这一句让者华心慌了。
他因为被神女在行宫里困住而耽误了去拦保国公的鬼魂,等他寻到城隍庙时,保国公的精魂早已下了地府,过了奈何桥。
为着少挨骂,者华先挑别的说:“行宫里,保国公夫人已经进宫。”
嘉月点点头,“宫里是什么反应?”
“那国公夫人入宫便被封为贵妃,”者华斟酌着用词,“圣眷颇浓,日夜侍奉在皇帝左右。”
其实何止是圣眷颇浓,皇帝强掳了保国公夫人入宫,在宫外是欢愉至天明,回了宫里,则是连朝政都不管了,一日都离不了新册封的贵妃。
“其他妃子是什么反应?”
放好自己坐的凳子,起身上前收了碗筷,“对贵妃的独宠颇有微词,却不敢在皇帝面前多说任何。”
对于者华来说,这种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戏码他看的比谁都多,当初他的父皇,也曾这般宠幸一个妃子,耽于美色不可自拔。
群臣谏言,后妃相劝,父皇是一句都听不进去,一味的宠爱宠信,耳根子也渐渐软了下来,数年下来,昔日的大好局面成了大厦将倾危如累卵,最终酿的王朝倾覆的苦果。
“不敢多说?我看未必吧。”想到男人的好色模样,嘉月就想笑。
只是事情并不是嘉月想的那样,她并不知宫里女人的样子,但是者华是清楚的,也却如者华说的那般,行宫里,众嫔妃聚一起嗑瓜子听小戏的时候,听到皇帝又翻了贵妃的牌子侍寝。
昭仪娘子扔了瓜子皮,又抓了一把瓜子继续嗑,“要我说啊,陛下就别翻牌子了,天天走这一套,咱们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费这套功夫做什么。”
同桌的昭容也点头附和,“说的也是,俩人整天黑更白日的没完,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何必呢。”
“嘘——”淑妃示意她们两个噤声,“说什么呢,越说越没边了。”
张美人摇着扇子,轻抚自己鼓起的肚皮,“淑妃姐姐,让大家说吧,这会咱们姐妹也就动动嘴皮子了。”
与张美人同居一处的和娘子低低叹了口气,看着张美人六个月的身孕,到了嘴边的话头还是咽了回去。
“罢了罢了,皇后娘娘难得有兴致叫了戏班过来唱戏,好容易玩玩,在这儿愁眉苦脸的做什么,”淑妃摇着扇子,让人把张美人旁边瓷缸里的冰块换了。再一看吴夫人与羲和陪着皇后过来了,“行了行了,都别说了。”
众人明白,吴夫人与羲和怎么说也是外人,当着她们的面说陛下的床笫之私,要是被皇后听了,罚下来那可是哭都没地方去哭的。
陪着皇后与母亲听了两折戏,羲和灌了两壶茶,上下眼皮就开始打起架来。附在吴夫人身上的神识察觉到羲和在犯困,她凑到羲和身边,“这么好听的戏你居然睡着了。”
羲和低头托着脑袋,喘匀了气之后,神魂便与神女拌起嘴来。
“你不乖乖附在我娘身上,跑过来找我干什么!”
神女看着台上咿咿呀呀唱戏的伶人,“我过来跟你说话啊。”
羲和别过头去不说话,她也不是真的想睡觉,就等下庆云就过来陪着了,她正跟庆云闹别扭,不想搭理他。
看惯了小女儿家心思的神女对她那些小计较门清,伸手在她的脑门上戳了一下,“你啊,让我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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