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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最普通的长矛兵就活该倒霉,哪怕真要上墙厮杀,也只能吃个七分饱。
到了这一步,老兵就能感觉到不对劲。
背后是黄河,固然可以免了后顾之忧,但是同样也意味着没了退路。
要是再断了粮,大家等于是自入死地,根本没有活的希望。
嘴上不敢说,心里却都在想,不自觉地把目光瞟向营房中那顶牛皮帅帐。
希望李二郎能快点出来,给三军拿个章程。
至少走一走转一转,让大家看一眼也能安心。
只不过帅帐外被上百名锦衣家将团团簇拥,谁也看不到里面情况。
只能看到人进进出出,可是这些人又都被严格保护,不准任何人接近,自然也就无从知晓情况。
整个帅帐就如同禁地,可越是如此就越是让兵将忍不住怀疑,到底出了什么事,居然要如此神秘。
帅帐内药香弥漫,若是有经验的郎中或是老卒在此,只要一闻味道就明白,是有人受了不轻的内伤。
必须要用这些草药治疗,至于受伤者为谁自然也就不必多言。
三军司命的营帐不同于寻常士卒,虽然不是杨广那种八宝黄罗帐那么遮奢,却也是既高且阔相当于寻常兵士帐篷的数倍以上。
帐中摆着一张床榻,李世民躺在上面双目紧闭,额头上还放着一方手帕。
一旁的灶上驾着药锅,下面火生得正旺。
也多亏了这营帐够大且和所有帐篷都保持距离,否则就是药味和烟火味,也会让所有的布置都失去意义,早早就露了马脚。
那位侍奉李家多年的老郎中跪坐床边为李世民切脉,新近归顺的大将尉迟恭则背对床榻面对帐门戒备,那条如同门闩一般的铁鞭被他紧握在手,谁要是敢随便闯进来,立刻就要脑袋开花。
长孙无忌则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口内喃喃自语道:“早就说过身为主将不要学斗将模样和人比拼武艺,你该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和武人争高下赢了也没光彩。
现在弄成这样,可如何是好?
张老,您看这都几天了,怎么人还是这样子?
是不是再改个方子?”
郎中一声叹息:“这不是方子的事情。
军中缺医少药,只能因陋就简,见效自然就慢些。
就这怕是也不能长久,实不相瞒,药材所余无多,最多再熬三副药,便不够用了。”
“这?
这是怎么搞的?
怎么连药都没了?”
郎中摇摇头:“这话老朽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长孙若是怪罪,便只好将老朽军法从事。
只是这药,老朽真的无能为力。”
李世民这时却勉强睁开眼,以沙哑的嗓音说了一句:“不可放肆张翁,不要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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