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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道说道:“不再以离狐、濮阳为第一道防线,而是向南退让,改选别地为阻击阵地。”
“改选何地为宜?”
李善道说道:“在下愚见,封丘似最为合宜。”
罗孝德“咦”了声,插口问道:“为何改选封丘最为合宜?”
“一则,封丘南邻济水,相对容易守御;二则,封丘位处在东郡之最南,与荥阳郡接壤,事若有急,能够与翟公部犄角呼应;三则,封丘并东与济阴郡接壤,扼在了从济阴郡通往荥阳郡的道上,则纵然张须陀不走东郡,改走济阴郡南援荥阳,咱们守在封丘,也能阻击於他。”
从齐郡到荥阳郡,可以选择走东平郡、东郡这一线,这条路是最直线的;也可以选择不走东郡,改而走东郡东边的济阴郡,最后经封丘或封丘东南的梁郡进入荥阳郡,这条路稍远一点。
罗孝德笑与徐世绩说道:“大郎,难怪你这般器重二郎,你俩却想到一块去了!”
原来就在方才,李善道等到前,徐世绩却是刚刚提出了与李善道之此言、此议一模一样的意见来,他也是认为,目前的敌情已出现了变化,已不可仍再以离狐、濮阳为第一道防线,而必须改选别的地方为阻击阵地了,而又这个改选的阻击阵地,他同样是认为封丘最为适当。
座间的一个校尉凑趣说道:“古人云,‘英雄所见略同’,如大郎与二郎者,可谓即此。”
李善道正色说道:“老兄切莫说笑,我怎敢与大郎并称英雄!”
他皱着眉头,与徐世绩说道,“大郎也觉得放弃离狐、濮阳,改以选封丘为阻击张须陀的阵地为好么?敢请大郎知晓,不知为何,大郎,我虽觉得似改选封丘为好,却总还是心里没底。”
堂内热,徐世绩提起案上的鹤翎扇,摇着说道:“二郎,休说你心里没底,俺起初想到现宜改选封丘为阻击张须陀的阵地时,也是觉得没底。不过后来,俺又想到了另外两条,这才心中略有底气。”
“哦?大郎想到了什么两条?我敢闻其详。”
李善道等到前,徐世绩刚与诸人说到可改封丘为阻击阵地,却这“另外两条”,徐世绩适尚未说,遂不仅李善道全神贯注,罗孝德、聂黑獭等因也都倾耳静待,等徐世绩说他的这两条。
徐世绩说道:“这第一条,只靠一个封丘县城,孤木难支,张须陀可以倾尽全力来攻,不利於咱们坚守,故此,封丘以外,咱们还得另选一个县城,也作为防御之据点,以分散张须陀的兵力,使他不能全力以赴地攻我一点。”
李善道连连点头,说道:“不错,不错。”问道,“敢问大郎,这另一个县城,大郎意选何处?”
“也不必再另选了,白马即可。”
李善道顿时恍然,抚额说道:“正是!白马是东郡的郡治,城池坚固,现已在咱们的控制下,并且距离封丘也不算远,两座县城相距,百余里罢了,正可选为另一处防御的据点!”
“这是第一条。还有第二条,便是为避免东郡诸县,出兵、出粮地相助张须陀,我等须得在张须陀率部南下之前,尽最大的努力,破坏诸县。”
李善道问道:“大郎,怎么破坏诸县?”
徐世绩摇着鹤翎扇,目转诸人,说道:“有把握速克的县城,如离狐、如濮阳,咱们就都将之攻下,此其一;无论县城有没攻下,对诸县,咱们都大掳丁壮和粮财,此其二;不愿从降我等的各县县吏、强豪,可杀者,便俱杀之,不可杀者,便裹挟军中,此其三。”
三条一说出来,罗孝德、聂黑獭等,以至季伯常,俱是拍手赞同,异口同声,都说“好策”!
徐世绩“破坏诸县”的这三条,第一条倒也罢了,第二、第三条却端得毒辣,第二条是掠夺各县的人力、粮财资源;第三条是摧毁各县的行政、管理能力,唯是李善道心底暗惊,然他面上神色未变,见诸人无有反对,也跟着拍手称赞。
一人座上起身,转到堂中,慨然地请战说道:“若改选封丘为阻击阵地,那首先须得将封丘攻下。事不宜迟,俺愿为大郎先锋,即下封丘,为大郎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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