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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缺在疾掠中骤然转身,右手紧握着刀柄,左手握着刀背另一头,以浩然剑势横向立于身前,想要挡住夏侯的这一枪。【_】
喀的一声脆响
宁缺左手腕骨断裂,刀背重得地落到肩上。
他以肩再扛。
夏侯铁枪之势再前。
又是喀的一声脆响
宁缺左肩剧痛,再也无法抵扛刀上传来的巨力,单膝下跪,膝头把坚硬的冰层砸出了数道裂口,脸色骤然苍白。
他很痛,非常痛,所以他的脸很白,非常白,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死亡的阴影,反而很亮,非常亮。
一声如同野兽搏命般的痛呼,宁缺把痛楚化作了难以想像的瞬间力量,右手腕强行一翻,已然受伤的左手紧握成拳,重重地击打在刀背之上
就是这样简单的两个动作,让他手中沉重的朴刀,仿佛瞬间获得了某种生命力,像条灵动的蛇一般,顺着夏侯的铁枪翻滚而上,绽出一连串的刀花,反而把夏侯的铁枪压到了下方
他腹部那滴由浩然气压缩而成的晶莹液体骤然炸开
那滴液体瞬间蒸发,化为虚无
那些丝丝缕缕的蒸气,顺着经脉,灌向身体的每一处
他身体里所有的浩然气,在最短的时间分隔内,尽数暴发了出去
炽烈的昊天神辉,再次从刀锋上喷薄而出,竟让他此时的身影,显得比刀前的夏侯更加魁梧,更加不可一世
神辉照耀着夏侯瘦削而诡异的脸颊,照亮了他的眼眸,甚至把他眼瞳里的那丝冷漠的嘲弄之色都照的清清楚楚。
夏侯知道这便是宁缺的搏命一击。
但他并不畏惧,正如他先前说的那样,宁缺不是轲浩然,他的浩然气再如何模拟昊天神辉,也不可能是真的昊天神辉。
他盯着宁缺苍白的脸颊,寒声喝道:“柳白的剑意终究不是柳白的剑你会的东西再多但那终究都是别的东西”
喝声回荡在寒冷的雪湖上,震的宁缺刀上的神辉如风中的火把摇晃不安,铁枪骤然上挑数寸,朴刀后退数寸。
“你不可能再刺我一剑,你也不可能再伤到我”
夏侯盯着宁缺的眼睛,冷漠不屑说道:“身为书院弟子,居然入魔不肯修本命物你连本心所指是什么都不知道,不死又有何益?”
此言一出,刀上的神辉摇晃的愈发剧烈,就如风中之烛似乎随时可能熄灭。宁缺脸色苍白,一口鲜血喷到了神辉里,伴着嗤嗤声中化作了微带焦味的蒸汽,然而他的眼眸却依然是那般的平静。
然后他说了两个谁都想不到的字。
“谢谢。”
……
……
宁缺很清楚夏侯是怎样强大的一个人,洞玄境的自己要完成世所罕见的越境挑战,是怎样困难的一件事情,所以他做了很多预案。
这些预案跨越了整整十五年的时间,直到白天离开红袖招时,闻着长安街巷里的羊肉汤味道,才最终完全确定下来。
这些预案针对的是夏侯的强悍实力,以及这位强者可能隐藏的手段,然后试图寻找绝杀的机会,在今夜的雪湖一战中,这些预案有的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比如符的风暴,铁箭与铁壶的配合,有的则是毫无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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