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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相机拍的照片早已经不计其数,但是唯一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林法医从来没有用它给活着的人拍过照。一次,林法医勘察一个命案现场,他带着这部相机,拍了几张有价值的照片。
正在此时,公安厅的领导来现场视察工作,局长也跟来了,因为领导来得突然,没有记者采访,局长想:如此难得的机会,不跟上级合影留念实在是太遗憾了。正发愁呢,看见林法医脖子上挂着部相机,就让林法医给他和领导照张相。这是上级的命令,林法医怎么能不服从,于是调焦距,按快门,“啪嗒”一声,给领导和局长拍了一张。
晚上回到单位,林法医洗相片,发现今天拍的照片都很正常,唯独两位领导的合影有问题,似乎是曝光的原因,整个画面黑乎乎的,两位领导面目全非。
不!不是面目全非,这,这简直就是给死尸拍照时那些尸体的面目啊!
林法医大惊失色:这要是被领导看见,还不得给我穿小鞋啊?赶紧把照片和底片销毁了,然后收拾收拾东西下班回家了。
没想到第二天一上班,就传来了坏消息:头一天拍照的两位领导坐在一辆车里出车祸,全给撞死了。这种情况法医肯定是要到现场的,到了现场一看,两位领导尸体的脸部扭曲变形,看来死的时候受了不少痛苦。
林法医突然觉得有点眼熟,这才想起来,与昨天照片中的情景竟然一模一样。他想这部相机拍了无数死亡的照片,莫非是阴气太重,怨念纠结,所以产生了强烈的诅咒?
想到这里不免心情沉重起来,这天下班回家之后,像往常一样看报吃饭,忽然发现自己的相机带回来了,这相机是公家的,他从来没有带回过家里,大概是今天心神不安,无意中带回家来的。唉,明天赶紧带回局里。
晚上正准备睡觉,发现他老婆正在摆弄相机。林法医大惊,说:“快住手,这个千万别乱动,太危险了。你刚才有没有用它给自己拍过照片?”妻子摇摇头,林法医这才放心,忽然妻子目露凶光,恶狠狠看着林法医……
我讲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把手指向正听得入神的杨宾:“可是,我给你拍了一张!”把杨宾吓得两眼发直,张大了嘴再也合不上了。过了半晌,才缓过劲来,捂着胸口说:“西哥,你讲得太吓人了,好像真的发生了一样。”
我讲了大半个小时,正是要这样的效果,心中得意,喜形于色。杨琴也吓得够呛:“太刺激了,心脏不好的还不被你吓死了。”
然后我又讲了两个笑话,哄得他们姐弟哈哈大笑。正在这时,肥佬从外边急匆匆地走进来,对我说:“你又讲段子呢?快奔三十了,还愿意玩这块儿。别废话了,赶紧跟我走,我有急事找你。”
且说我正在院子里给扬琴姐弟讲笑话,被赶来的肥佬拉了出来,离开家走不了几步就是海河,我们俩就沿着河边散步。我是第一次看到天津海河的夜景,两岸灯火辉煌,映得河水金光闪闪,其美难以言表,只不过我心事很多,无心赏玩。
我问肥佬:“什么事这么着急,到我屋里说不行吗?还非要出来讲。”
肥佬说:“我晚上真的是不想进你的房间,白天我还能壮着胆子。你那屋里诡异得很,你也要多加小心了,不行就换个地方住,别死要面子硬撑。”
我不想让他为我担心,就把话题扯开说:“昨天你走了之后,到晚上还真有个女鬼出来,想和我上床,我一看她长得忒不成啊,一嘴大黄板牙,就给她踢飞了。”
肥佬被我逗得呵呵直笑:“你就是个肉烂嘴不烂的人,刀尖顶着胸窝子,也忘不了说些废话。”
我问他:“究竟什么急事,不会就是让我换房子吧?这点破事你都说了N遍了,烦不烦呀。”
原来肥佬急着找我是因为他为我找了份工作,等个两三天就能定下来。他怕我急着自己去找活干错过了面试的时间,所以特意赶来告诉我,还为我准备了一张手机电话卡,以便能及时取得联系,我感动得不得了。
肥佬说:“行了,快打住吧,这算不了什么,当年我困难的时候,你也没少帮我啊,咱哥们儿之间就别见外了。”肥佬又问我:“既然工作有眉目了,今后打算怎么办?是就这么混下去,还是有什么别的计划?”
我说:“什么计划不计划的,现在心思太乱,长远的打算暂时还没有,先混一段时间,等把心态调整过来之后再说吧。”
一看时间不早了,都晚上十点多了,我们就分道回家。
院里没有灯,只能借着楼中窗户透出来的灯光勉强看清楚路。我一进院门,正往楼门里走,一瞥之间只见有个穿白衣的女人蹲在院子左侧角落里一动不动。
我心想这是谁呀,大半夜的蹲这儿撒尿。不过既然是女人小便,我也不好意思多看。但因为此事实在太过奇怪,我忍不住进楼门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这回看清楚了,原来是二楼的刘师傅的女儿刘凤彩,她是个大学生,今天下午我在院子里跟她说过话,很聪明的一个女孩。
我心想既然是认识的人,就别多管闲事了,可能楼里的厕所都占满了,她憋不住了在院里解手也是万不得已。我要再看她,只怕有些不礼貌了。
我快走几步进了自己房间,开了灯,躺在床上,摸了摸脖子上的楠木项链,随即想到了和韩雯娜相恋的时光,心中一阵甜蜜,又是一阵酸楚。望着头顶天花板上的吊灯,产生了一种两世为人的感觉。几个月以前的美好生活离自己仿佛有无限遥远的距离,那一切都太美好,以至于显得很不真实,美好得仿佛如梦似幻。随后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十分畅快,一个梦也没做,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我伸了个懒腰,觉得精力充沛,心中的郁闷似乎也少了许多。我心想这是住在这里的第三天,什么都没发生,看来前一天被黄衣女鬼勾命的事确实是梦。这一日无话,白天出门逛了逛街,到了晚间回来,楼里出现了骚动:二楼刘师傅的女儿失踪了。
我回到楼里是晚上六点多,几位邻居正围在院子里商量着什么事,人人面色焦虑,我听大家说了几句,了解了原因,原来是刘师傅的女儿昨天晚上八点半出去给父亲买药,到现在为止一直没有回来。
刘师傅从昨天晚上一直找到现在,亲戚朋友以及刘凤彩的同学、老师家都找遍了,拨她的手机也没有信号,去派出所报案,警察说不到四十八小时不算失踪,不给备案。刘师傅的老婆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剩下父女俩相依为命,他对这个女儿视如珍宝。刘凤彩是走读的大学生,每天放学都回家,到现在竟然整整一天一夜下落不明,刘师傅如何能不着急。
邻居们都纷纷安慰刘师傅,让他放宽心,说年轻人贪玩,可能忘了回家,明天是周六,早晨大家一起去找,终归是能找到的。我也劝了刘师傅几句,本来想把昨天晚上回来看见刘凤彩蹲在院子里的事告诉他,但是毕竟我刚搬来两三天,不知道其中的详情,而且黑灯瞎火的也许是我看错了,就没再多说。
我回到房间,给肥佬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一切都好。然后就煮了两包方便面吃,听说中国产的方便面里面防腐剂含量超标很多,如果经常吃,人死后尸体不会腐烂,不过我现在是掉毛的凤凰不如鸡,口袋里没多少钱,只能顿顿都吃方便面了。我开始摆弄肥佬送给我的那台旧彩电,屋里没有有线电视的接口,我就把彩电上自带的RF(射频)天线接好,想试试能不能收点节目看,哪怕只有新闻联播也是好的,要不然晚上实在是太过无聊。
我正在折腾电视,杨宾跑进来说要请我去网吧打CS,我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跟他去了。我们玩得兴起,一直打到晚上十二点网吧要关大门了(天津网吧有规定,晚上十二点之后一律关门),不玩通宵的纷纷结账下机。杨宾要付钱,被我拦住了,我虽然穷,也没堕落到要小孩请客的地步。付钱之后,二人信步走出网吧,正是初夏时节,微风吹面,空气清新,精神也为之一振。
杨宾指了指前面一条胡同对我说:“西哥,这是近路,咱们从这里回去吧。”
我一看这胡同我昨天晚上回家的时候也走过,确实比绕到大街上回去近很多。这条胡同很短很窄,长度也只有十多米。两侧没有院门,都是墙壁,胡同和两端的街道呈工字形,我们几步就走到了头,再往右一拐,就能到我们所住的小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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