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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氏先还愣愣地哭着,一听见“后事”这个词,忽然就从地上爬起来,跟疯魔了一样就往外冲,一边奔着一边嘶声低吼,“贱人,还我儿子来!”
锦心在外头听得清清楚楚,却屹立不动,纤细的身子站得笔直,如一竿青竹,寒冷中伫立。
房氏奔到锦心面前,一把揪住了锦心的衣领,就是噼啪两个耳光,尖声质问,“你不是说你能救活我儿子的吗?为何他现在一动不动了?你倒是说话呀,你安的什么心?”
雪翎见自家姑娘被大少奶奶如此作践,就要上前去拉。却被锦心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锦心只是冷冷地抓住大少奶奶的手,双眼静静地看着疯了的房氏,朱唇轻启,轻声问了句,“你见过哪个孩子睡着了还乱动的?你试过蓝哥儿的鼻息了吗?”
正在狂的房氏顿时僵住了,正从窗户往外看热闹的卢氏也傻了。
罗锦心这个时候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你……你是说,蓝哥儿他……”房氏磕磕巴巴地问着,没等锦心回答,就一阵旋风般奔回了屋里。
此时的锦心,顾不上脸颊火辣辣地疼,也跟了进去。
卢氏上前拦着她,阴沉一笑,“大姑娘,老太太已经这样了,这儿够乱的了,你还是回去歇着吧。”
锦心也不理她,直奔炕边而去。
就见房氏颤巍巍地把手指伸在蓝哥儿的鼻端试了试,忽然爆出一阵惊喜的笑声,“活着,蓝哥儿……还活着。”
卢氏的脸立即就白了,手中的帕子攥的死死地,不敢置信地看着炕上一动不动的蓝哥儿。
锦心高声吩咐屋里的丫头,“去打热水,给蓝哥儿擦身子。”
热水飞快地送进来,丫头就拧了帕子要去擦,锦心亲自接过来,轻轻地拭着蓝哥儿的小身子。
随着鳖血和朱砂被擦干净,蓝哥儿身上的肌肤呈现出来。锦心细细地看了一番,放轻声道,“痘花儿都开出来了,蓝哥儿已无大碍。如今拿淡盐水来,用纱布细细地擦这些痘子,免得留疤。”
她说得虽轻,可屋内的人都听见了。
这意味着蓝哥儿死不了了。
满屋子的人都欢腾起来,连崔老太君也精神好起来,颤巍巍地拄着拐杖靠近炕边,细细地去看蓝哥儿身上的痘子。
房氏听了锦心的话,真是羞愧难当,竟噗通一声跪在了锦心面前,磕头如捣蒜,“大姑娘,是我不好,你大人有大量,被跟我这不懂事的妇人计较!你要是心里有气,就打我几下出出气吧。”
锦心怎能打回来?只是身子后退了几步避开了房氏的大礼,声音冷静如水,波澜不惊,“大嫂快起来吧,蓝哥儿没事就好,过去的就过去吧。”
房氏又羞又痛地爬起来,按照锦心的吩咐,照看着蓝哥儿。
卢氏心里翻腾地像开了锅一样,她实在是弄不明白,本来这是一局死棋,罗锦心这小贱人怎么就给盘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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