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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恳谈、威胁、喝骂、教训,甚至让我从旁劝导,父亲试着用一切手段来改变哈罗德的念头。”
“但都徒劳无功。”
小滑头脸色苍白地往泰尔斯身后缩了缩。
只见可怕的黑沙大公低下头,脸色颇有些黯淡:“终于,父亲下定决心,要收回哈罗德的继承权。”
“事情在那个时候乱套了,”伦巴缓缓摇头:“父亲在封臣们面前稍稍提了提这个想法,他马上遭到了激烈的反对和劝谏。”
“不仅如此,在父亲坚持要剥夺哈罗德继承权的那天起,收成减少、财政困难、商路阻断:黑沙领内的麻烦也诡异地越来越多,曾经发生在烽照城的事情,现在发生在了黑沙领。”
伦巴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深深的讽刺:
“当整个黑沙领都在沸腾的时候,父亲这才惊醒,过去的三十年里,龙霄城渗透的不仅仅是伦巴家族的血脉,努恩所做的也不仅仅是拉拢哈罗德。”
“哈罗德不肯屈服,父亲也不肯妥协,领地的情况也越来越糟:支持哈罗德的势力无论内外,都已经超出了父亲的处理范围,他越来越绝望,越来越憔悴,”伦巴的语调越来越低沉,话语里的情绪也越来越苍白:“黑沙领根本不是龙霄城的对手。”
“终于,在国王的信使再次到来的那天。”
“心力交瘁的父亲,将我叫到他的房间。”
泰尔斯只觉得背后一寒。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查曼·伦巴那大名鼎鼎,或者说凶名赫赫,甚至恶名远扬的事迹。
伦巴抬起头,看向窗外的龙霄城街道:“我还记得父亲的眼睛,里面满是决绝和灰暗。”
泰尔斯不由得抓紧了背后的小滑头。
“他跟我谈了很久,很久,”黑沙大公的目光越来越冷,语气越来越平静,“我抱着他的大腿哭泣,用所有能想到的话语哀求他。”
“我甚至拉开衣袖,给他看我在十四岁打猎时留下的伤口——哈罗德把我从一头雪豹的嘴里生生拖了出来。”
大公的话越来越平淡。
但泰尔斯的心却越来越紧。
只听伦巴大公恍若无事地叙述道:“‘孩子,我们是伦巴,是起义王的血脉,’父亲这么说:‘我们的族语是‘永不屈服’(never_yield),无论对外,还是对内。’”
“‘无论对皇帝,还是对国王。’”
大公呼出一口气,眼里的黑暗无比深邃,语气坚韧而斩钉截铁:“‘我们永不屈服。’”
泰尔斯怔怔地听着伦巴的话。
小滑头则瞪大了眼睛。
伦巴轻嗤一声,他低下头,正视手上的武器:“最后,他给了我这把剑。”
那把剑鞘磨秃,剑柄磨损的陈旧兵器。
仿佛那是他最重要的宝藏。
“一周之后,我当众向哈罗德发出了决斗挑战,父亲批准了。”
泰尔斯屏住了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母亲跪在书房前,哭了整整一夜,父亲坐在书房里,灯火亮了整整一夜,”伦巴缓缓转过他的佩剑,抚摸着剑柄上的铁拳标志:“直到母亲晕厥后被仆人送走。”
马车里沉默了一会儿。
一时间,耳边只余车轮擦地的行驶声。
“这就是……”泰尔斯艰难地张嘴发话,却被伦巴打断了。
“决斗那天,哈罗德至少有三次机会结果我的性命,结果他弟弟的性命。”大公沉稳地道,声音却有些空洞和颤抖:
“至少三次。”
伦巴抚摸着剑柄的手不再动了。
他的声音变得虚无缥缈,仿佛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说话。
“最后,当我刺透他心脏的时候,我看清了他的脸,”大公淡淡道:“他在笑。”
本书旨在打造第一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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