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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点嘛,”希莱分出一枝花,插进泰尔斯帽子上的破洞里,“我们毕竟在跟踪,要融入人群,表现得自然一点,别被看出破绽了。”
说话间,斯里曼尼拿着一束鲜花,七拐八绕,在一家不起眼的剃头铺子外犹豫了好一阵,最终还是举步走了进去。
泰尔斯和希莱连忙停下脚步,装作走累了的游人,在街对面的一块破石板上坐下歇息。
“我不敢相信,他像无头苍蝇一样走了这么久,结果居然是来,额,剃头?”泰尔斯有些无奈。
“比起这个,”希莱说,“翡翠庆典的日子里,居然还有铺子开门做生意?”
泰尔斯摇了摇头,他唤醒狱河之罪,进入“地狱感官”,聚焦在视力和听力上,隔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观察铺子里的动静。
“欢迎,剃头还是修须?”
剃头铺子里的几个伙计随意地坐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牌,看见来了客人,其中一个伙计才在同伴们的催促和挤兑下懒洋洋地站起身来,拉开椅子上的盖布,当作围裙系上腰间。
斯里曼尼深吸一口气:“我……”
“很抱歉,我们的修甲师傅回乡下结婚去了。”
剃头伙计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他拾起一把剃刀,沾了沾水,随意地在磨刀石上刮刮:“但是王后日期间有优惠,两人同行一人免单……”
斯里曼尼很不自然地笑了笑,他走到铺子里的一个花瓶前,把里头的枯枝拿走,将新买的鲜花歪歪斜斜地插了进去。
伙计目光一变,停下了手里的磨刀活计。
“哦,不错的花,”伙计向同伴们使了个眼色,其他人纷纷扔下牌局,“老主顾了?”
“对的,我想,我想找巴尔塔,”辩护师面有难色,“我前些天来过,你们应该认得我。”
斯里曼尼说完话,从衣袋里摸出几枚铜币。
店里的伙计们彼此看了一眼,说话的伙计点点头,熟练地接过铜币。
“老板出门去了,短时内不会回来。不过嘛,要是有什么事,你可以留个言,我们会转达,保证一字不差。”
斯里曼尼一愣,有些不解:
“什么?巴尔塔出门了?在这时候?”
“对,这时候!”
剃头伙计掂了掂手里的铜币,似乎有些不满:“你有意见吗?”
斯里曼尼被对方的态度影响,脸色难看,但他还是深吸一口气,忍耐着道:
“不,当然不是,我只是……可这是翡翠庆典啊,他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出门……”
“跟老朋友聚会去了!”领头的伙计不耐烦道。
“嘿,少废话!要么留言,要么剃头,要么滚,”另一个伙计不客气地道,“我们又不是警戒厅,也要放假,也要庆祝,也要回去陪老婆孩子的,好吗?”
此言一出,几位伙计们都表情不善。
斯里曼尼是备受尊敬的辩护师,平日很少受这样的闲气,他闻言面色不忿,一气之下准备拂袖而走,但他转身到一半,咬了咬牙又回过头来,不无肉痛地摸出一枚银币。
“好吧,那我,我能在这儿等老板回来吗?”
伙计们交换了个眼神,领头的人刚刚解开围裙,闻言笑了笑,指了指贴满墙上的发艺造型画。
几分钟后,斯里曼尼围上围巾和盖布,惴惴不安地坐在椅子上,任由领头的伙计手执锋利的剃刀,为他修须剪发。
“太好了,”希莱叹息道,无聊地拆开鲜花的束带,“现在我们还要守在这里,等他剃完头,真是再真实不过的密探经历了。”
“铺子里的那些人,他们是在道上混的。”泰尔斯低着头,抽出帽子里的鲜花。
希莱眼神一动:“你怎么知道?”
“你见过哪家剃头匠的态度这么拽,好像等着客人上门求他的样子?”
“那可不一定,”希莱撇撇嘴,“我就认识一个,拿着剪刀和剃刀的样子,就像拿着魔能枪。”
泰尔斯摇摇头:
“只有一种解释:这家铺子,他们不是做剃头生意的,而是贩卖别的东西。”
“比如?”
“不知道,但我觉得,他们应该是血瓶帮的人,或是血瓶帮下属的小帮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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