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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瓶帮和兄弟会,这里?”泰尔斯眉头一皱。
“对,但如我所说,这里的规则跟王都不同,他们至少有默契,虽然彼此敌对,但是很少大规模火并——至少不会在城里动手。他们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什么能可以在城里做,什么只能在城外做,什么能自己做,什么必须知会大家才能做。这些默契不止是势力地盘,更是利益范围,比方说,兄弟会的‘头狼’拉赞奇·费梭就在经营他的‘提神保健品’……”
“你是说贩毒?”
达戈里面色一变。
“他们在这儿不用这个词儿,殿下,不好听,也不符合王国法律或翡翠城律……总之,费梭扎根在新郊区和北门桥,但他很懂行,很了解翡翠城的规则,也很好地遵守了它,从来不做偷抢拐骗的事儿——至少不太过分,不妨碍官方的财路,做的都是比较,如您所说,像‘提神保健品’这种看起来‘你情我愿’的生意,还是在暗地里偷偷做,控质压量,因此他在这十年里融入了这里。
“另外,血瓶帮也在这里盘踞已久,他们在运河区,跟几大行会和商业公会,甚至跟警戒厅关系都很好,想赚钱自然就轻松多了,基本都是收钱办事,而且有人擦屁股。只要不做损害翡翠城的事情,就是警戒官也要给他们几分面子。之前这儿领头的人是‘幻刃’凯萨琳,几年前她去了王都,管事儿的就变成了‘流浪者’弗格,怎么说呢,他,额,不太安于现状,比较不走常规,我听说,几大行会都有点烦他了。”
头狼费梭,幻刃凯萨琳。
泰尔斯眯起眼睛:“就这样?没了?”
“这个,翡翠城治安严格,除了他们,基本上其他小偷小摸的团伙都不成气候,也不敢搞大生意……”
泰尔斯冷笑一声,重复道:
“我是说,就这样?”
达戈里用几秒钟听懂了王子的意思,犹豫了一会儿,挤出难看的笑容:
“那,那……是的,敝人不才,在新郊区和运河区都有些说得上话的人脉,所以嘿,殿下若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可以让敝人去找朋友们代劳……当然都是合法的啊,我是说至少不违法,嗯,不全然违法,或者不严重违法。”
泰尔斯这才点点头。
算那手帕没白送。
“达戈里先生?我有一个问题,”米兰达走进他们身边,“翡翠城既然要确保它的治安秩序足够稳定,那就要大量雇佣警戒官,维持城内秩序,但是如你所说,城外的交通要道呢?总不能走出翡翠城就被土匪强盗,或者被恶霸纨绔抢个精光,却无处诉苦吧?
“还有,如果翡翠城的边界年年都在扩展,城墙形同虚设,那它们怎么防范外敌?它又如此富庶,富商贵人连绵不绝,领地里出现了土匪强盗怎么办?出现一波,公爵就召大家拿起武器,出去打一波?”
米兰达的问题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达戈里感觉到了关注,眼前一亮:
“殿下身边的这位女士,您问得正好。
“南岸领富起来之后,它的治安问题困扰了老公爵很久。虽未曾直面血色之年的战火,但是在战后,一来海上有卡塞海盗趁机劫掠,二来有零星的土匪乱兵从外地呼啸入境,三来南岸领响应了王国北抗埃克斯特的征兵令后,领内元气大伤,公爵临时免除了不少封臣的兵役义务。”
他搓了搓手,指了指从远处路过的一队骑士,他们装备精良,武器齐备。
“所以,手中无兵的老公爵只得从卡塞群岛、大荒漠、包括终结海对岸也就是东陆上请来了不同的雇佣兵,一方面让他们巡弋领内,守土靖安,另一方面也让他们相互监视。”
雇佣兵。
泰尔斯想起大荒漠里的遭遇,皱起眉头。
“但他们就不怕雇佣兵造反吗?”
公爵忍不住道:
“打仗时,外国的雇佣兵见财起意或者心生不满,乃至被外敌收买,反过来把雇主一锅端了,历史上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众人纷纷点头,面露怀疑。
但达戈里神秘一笑,举起手指:
“这就是老公爵的高明之处了。
“首先,他知道雇佣兵的首领说白了都是生意人,只是出卖武力罢了,于是老公爵谈判时,把各大首领召到一起开会,对他们说,他要给他们一笔天价的雇佣费,保翡翠城周边一年的路途通顺,领地安泰。”
“天价?多少?一万托?两万托?五万?八万?”D。D眼前一亮。
“都不是,”达戈里摇摇头,“老公爵找来了自己的财政官,把那一年的财政报表数字亮给那些雇佣兵首领们,在惊掉他们下巴的同时说,他们获得的雇佣金,将是整个翡翠城及其周边领地,下一年财政收入的一个百分比数字。”
周围的人倏然一静。
“多少?百分之多少?”D。D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这个数字至今成谜,说什么的都有,但据说数字之大,让很多人都以为公爵疯了,而他的财政官当场就激烈反对,甚至以辞职相胁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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