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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尔斯的感觉并不好。
非常不好。
全身此起彼伏的酸痛,刺激关节颤抖的寒冷,仿佛要烧穿胃部的饥饿感,新老伤口大愈后的疼痒麻木,以及精神上耗尽一切的眩晕与疲劳……
各种各样的负面感觉,像洪水一样侵袭而来。
卫队成员们的啜泣与喘息,听在耳朵里像是有淡淡回音。
刺激得泰尔斯的视野也依稀波动起来。
而历来蠢蠢欲动桀骜不驯的狱河之罪,此刻死气沉沉地蛰伏着,仿佛大病一场的野兽,拒绝给他再多的帮助。
泰尔斯知道,这可能是狱河之罪修复力的副作用,也可能是滥用魔能的后遗症,甚至是炼金球闪爆的后果。
自己已经把这副年轻的身体,折磨得太狠了。
但他没有选择。
没有。
在快绳的担忧声与贝莱蒂的紧张视线中,少年用尽全力站稳。
可他不能倒下。
恍惚中,身心同样沉重的泰尔斯这么对自己说道,挥手拒绝了其他人的帮助。
还不能。
他用力咬了几下舌尖,刺激得自己一个激灵。
仿佛这样就能从近乎麻木的疼痛里汲取足够的力量,集中精神。
在别样的静谧中,举着火把的泰尔斯吃力转身。
看向那个靠墙倚坐,捂着伤臂,满面落寞倾颓的汉子。
随着泰尔斯的目光,其他人也纷纷转向那个一言不发,只是呆怔地望着两具遗体的可怜人。
贝莱蒂通红的双目死死地盯住那个人,仿佛要期待些什么。
坎农和塔尔丁的神情充满不敢面对的羞愧,塞米尔的眼神带着难言的深意。
但泰尔斯手中的火把越是靠近,对方就越是瑟缩后退,乃至扭头避让,似乎对光芒充满了畏惧。
“奎尔·巴尼。”
“首席先锋官。”
泰尔斯饱含疲惫的叹息响起:
“我知道,你今天经历了很多。”
那个淡漠的身影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向后一缩。
泰尔斯停下了脚步。
少年模糊的视线里,小巴尼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
就在不久之前,正是这个男人,对自己伸出了那只满是老茧的粗糙手掌。
但此时此刻,对方眼中的奕奕神采早已不复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灰暗。
充斥了绝望和自责,痛苦与迷惘的灰暗。
“不,殿下,”小巴尼的头颅贴着肩膀和墙壁,半张脸都沉浸在黑暗里,看不真切:
“不。”
他的话语带着恨意,越发彰显脸上的烙印。
“别用那套煽情的把戏对付我……”
“别安慰我,也别原谅我……”
小巴尼没有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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