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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受你们恬不知耻向凯文迪尔家的女儿提亲求婚,忍受你和我妹妹谈笑风生谈情说爱……忍受你对我居高临下出言不逊,乃至对我父亲和叔父的不幸自以为是说三道四,挑动我的血亲与我为敌……”
泰尔斯怔住了。
他望着难以自制的詹恩,望着对方的表情和眼神,心情复杂。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或者说,是隐藏许久却无法抒发的……
深深的、赤裸裸的恨意。
刻骨铭心。
詹恩字句颤抖,呼吸不畅,中途不得不多次换气来保持话语通顺:
“泰尔斯,你t根本不知道,我这样做,究竟需要多么宽大的心胸,多么伟大的魄力,和多么深厚的气量。”
他终于有勇气抬头,怨毒地望向泰尔斯,或者望向泰尔斯身后的东西:
“你,不,知道。”
詹恩颤抖道:
“你他妈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的氛围里,泰尔斯只能低着头,只能被动地,毫无反应地承受着也许不该是他来承受的恨意。
“因为你是泰尔斯·他妈的·王国大圣人·璨星。”
詹恩嘶声道:
“你属于那支永远不会沾上污名,永远只会形象优秀,永远被人人称颂,永远不能被记恨的,合该受尽诅咒的……”
詹恩咬着牙,一字一顿,显然厌恨至极:
“肮,脏,血,脉。”
书房再次安静下来。
只余费德里科若有若无的茶杯声响,以及詹恩渐渐平息的急促呼吸。
泰尔斯深深地闭上眼睛。
他突然想起这几天的经历。
想起那些在他面前故作不知,配合演戏的翡翠城官员们。
以及詹恩刚刚的话:
【如果我是你,费德,就该发挥一下翡翠城的为官智慧,哪怕发现了蹊跷也故作不知,配合我们演下去,感激涕零地接受条件就完了。】
【为什么就非要揭穿,让所有人都难堪呢?】
看着詹恩眼前这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泰尔斯心情复杂,颇为难受。
“为什么。”
终于,费德里科艰难开口,打破沉默,他毫无生气地望向堂兄:
“为什么偏偏就是我的父亲?为什么是索纳·凯文迪尔?”
詹恩冷笑一声,狠呸一口。
“那翡翠城还能指望谁?家族里另外几个不成器的、跟旧贵族们一体同化、只知道吃喝玩乐作威作福的叔叔吗?还是忘恩负义的双塔长剑和四翼巨蜥?”
费德里科没有说话。
好几秒后,詹恩深呼吸一口,低头抚了抚额。
似乎意识到自己没有正确回答问题的他又冷静补充道:
“因为,因为叔父他不想成为敌人的棋子,向我们的家族走出致命一子。”
费德里科的眼里渗出悲痛。
“因为如果他不死,不在王室问责的使者到来之前死,不在王国秘科把他带去王都细细审问,打成真凶之前死,不在至高无上的国王旨意降下之前死,那翡翠城内乱就不止局限于内乱,而要彻底变成整个星辰王国的斗兽场,变成复兴宫的下注单。”
詹恩冷哼一声:
“一如当年,西荒的单翼乌鸦——你知道上一代翼堡伯爵下场如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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