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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嗯了声:“你又怕水又怕死,从小连走个路都谨慎得没摔过跟头,不是她推的,难道还是你自己跳下去的?”
说的是,徐椀眨眼:“呃……”
徐凤白揉着额角:“李覃一心嫁给你爹,待你好还来不及,既然约了出去游玩,必定是想让你在你爹面前美颜几句的,不是她。”
说完这些,他才回头瞥着她:“跟你说这些,舅舅是想告诉你,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除了我和你爹。”
徐椀点头,半晌又长长叹了口气:“小舅舅,你说的这些事,我爹知道吗?”
她现下不过孩童模样,一垂眸显得特别娇憨。
白净的脸上,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伤处。
徐凤白盯着她看了两眼,脸色稍缓:“这么痛快让你回去,定然是知道了,要处理点事的。”
处理什么事,是处理人吧!
从前,她情窦未开就嫁了人,并不能体会什么儿女情长的。
回想着所谓那个夫君的脸,经水一泡,也似乎记不大清了。
也不想记得,他既选了公主,她也重新来过,那便刚好能断个干干净净了。
所以,她理解不了娇杏那种执念,那个素未谋面的老太太就算许了她什么,也无非是个身边人,为了这点垂青,就有害人的心,实在得不偿失。
马车行得不快,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小舅舅和记忆当中的不一样。
她从来可不知道小舅舅对她这么谆谆教导,可能小的时候还不大懂,现在听着他说的这些话,心底涌起更多依赖,他侧颜俊秀,因垂着眼,又觉得美。
定定看着他,徐椀往他身边靠了靠,一下抓住他的胳膊还轻晃了晃:“小舅舅,我娘长什么样子,她和你长得很像吗?是你的妹妹吗?”
垂下来的眸光立即扫了过来,徐凤白不悦道:“一个死了的人,别再问。”
才生出来的那点亲近之意,立即消失殆尽。
他还是那个难以亲近的舅舅,她似乎还是那个见不得光的外甥女。
徐椀的失落显而易见,她一下放手,又坐远了些,转身挑起窗帘往外看。
几年前的京都,还没有宣武三十年那样繁华,挑着担子的卖货郎到处都是,街上行人脚步匆匆,女子尤为少见,偶尔能看见巡街的士兵,一队一队的走过。
这条街上,她从前也没走过几次,入眼的都未见过。
车上再无人说话,一下沉寂下来。
徐椀白净的小脸尚还稚嫩,她坐了窗口去,和徐凤白之间隔了能有两个人的距离,背对着他。他盯着她的后背抬手一动,随着马车的颠簸,终究还是垂了下去。
车到徐府停下,徐凤白先行下车。
徐椀紧随其后,只不过一下车,她可是吓了一跳。
这时候的徐家,竟然还是将军府!
门口丫鬟早早迎了出来,是舅舅身边的随身侍女花桂,她圆脸,已有二十几岁一直未嫁,接过他脱下来的披风拿在手里,回头还没忘牵了徐椀的手,然后就开始唠唠叨叨。
真是许久没有见过她了,只觉得唠唠叨叨的花桂也是那样亲近。
“小小姐啊,我看你以后就不要再去赵大人那了,男人到了你爹那年纪都要成亲的了,他家那老太太现在都出了名了,京都里的媒婆都找遍了,我估摸着喜事也快了,你就安心在家里和姐妹们一起玩吧,别惦记他了……”
“花桂!”
就是唠叨的话,她不大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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