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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海平挣扎了两下没挣开,继续破口大骂,“首辅怎么了?我们大当家也是堂堂正一品墨衣侯,哪里就比他差了?”
众人不知道这人怎么就恨上了谢玹,而且这话也确实无法反驳,只能偷偷瞧一眼首辅大人的反应再做打算。
谢玹却沉声道:“放开他。”
青衣卫们怕这副将发起疯来又对谢玹动手,连忙开口劝道:“首辅大人!他……”
谢玹面色如霜:“放开!”
摁着侯海平的青衣卫连忙应“是”,齐齐松了手。
“你凭什么瞧不上她?”侯海平再次冲到了谢玹面前,眼眶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声音却因为嘶哑压低了许多,“叶家人世代征战沙场,性情多豪爽粗犷,全族上下多儿郎,没几个姑娘,她母亲怀胎的时候,叶家上下夜盼夜盼,满心欢喜的想要个娇娇儿……”
他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话锋一转,问道:“你知道她为什么叫叶知秋吗?”
谢玹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
事实上。
叶知秋知道他嗜甜,知道他好饮茶,知道他许多不为人知的偏好。
可他对叶知秋,实在是知之甚少。
“因为她母亲说……一叶知秋,似水温柔。”侯海平嗓音颤抖地不成样子,“因为叶家人想把她养成温柔美好的姑娘,予她绫罗朱玉,给她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叶家人肯把热血撒疆场,也是为了让她能长于盛世太平之中,寻最俊秀雅致的夫君,平平安安的过一生……”
他哽咽着说:“为了守护大晏,她的父母兄弟没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就来担起这个重任,一腔赤血守家国!有仗打的时候,你们说她英勇豪气,说什么不爱红妆爱武装!世道太平了,又说她粗鲁没规矩,满身都是缺点,你们这些文官他娘的就知道躲在别人屁股后面瞎扯淡!”
一众青衣卫听得胆战心惊,既怕三公子被人这样句句诛心会绷不住,也怕这事被旁人听见,徒增许多麻烦。
众人十分对视了一眼,留下几人看着这两位,其余人全部散开,把另外的人全都隔绝在外。
“谢玹!你凭什么说她配不上你?”侯海平完全沉浸在满心的愤怒和悲伤之中,嗓音逐渐压不住了,“为什么既要她神勇无敌冲在最前头护着你们这些人的狗命!又要她温柔小意文采风流?!神仙也没这么十全十美的!他娘的!北漠大军压境的时候,你们倒是上啊?”
谢玹越来越沉默,连眸色都一点点灰暗下去,变得黯淡无光。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对叶知秋那些自以为是的提醒说教有什么可笑。
原来叶知秋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每一分心大和浑不在意,都曾被人当做执拗痴傻、无可救药过。
可她却从未在他面前表露过半分……
谢玹眼前的视线越来模糊,一时竟分不清是被大雨淋的,还是泪湿了眼眶。
侯海平还在嚎,简直是一边骂一边哭,三十多岁的男子伤心得像个孩童一般,“她又不是非要嫁给你不可,也没拿刀逼着你娶她啊!难道就连默默喜欢都不可以吗?多看一眼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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