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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嘉不想再听,不想再问,麻木的站起来,深深的呼吸,扯出一个魅惑至极的微笑,声音也是柔媚入骨:“莫说姐姐此言真假待定,纵然是真的那又如何呢?”她抚平了自己衣裙处的皱褶,欢快道:“不管怎样,他终归是娶了我,即使我百年之后那也是入他家祠堂,题他之原配,不若姐姐自由,今后种种,还未可知也。”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讽刺,陆清宇何等精明怎能听不出其中深意,当下就气急攻心:“你——”
“我看姐姐还是莫要动怒的好,这哮喘之症,最忌五内郁结,心火难消。还请姐姐万万保重身子,妹妹就先行告辞了,改日再来探望姐姐。”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但却并没有赢家,陆清宇嫉恨心起,挑拨离间却反被羞辱,清嘉却是形神俱伤,痛彻心扉。
陆清宇一口气没上来竟就这么昏了过去,清嘉看她如同疾风弱柳般的倒在床榻上,心中虽是不齿她下作之为,但却也知道其罪不至死,终究不过是心意难平罢了。
清嘉也明白,对于陆家人而言,自己死了远远要比活着来的舒心如意,陆清宇想要再配陈巘,自己的存在无疑是最大的障碍,如今自己平安归来,自然就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这些她心里都清楚的,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彼此之间竟是连表面和睦也是不顾了,陆清宇今日这番情状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但目的却只有一个,离间他们夫妻关系罢了。
若只是女人单纯的妒忌,她还可以一笑置之,但这么恶毒的心思让她怎么视而不见!?
不过是比谁更言辞刻薄罢了,专捡着痛楚拿捏,谁不会似的。
她抽出腰间一直随身带着的银针,给陆清宇做了简单的治疗,为她顺气。
若不然这房中只有她们二人,陆清宇若有个三长两短,那她可是说不清,谋害长姐的罪名她可担不起。
至于之后陆夫人如何跳脚,那她就管不着了。
清嘉做完这一切就拂袖而去,一路上走得极快,心脏扑通扑通的一点都不让人安生,终于是走到回廊处,她一手撑住那朱红的柱子,一手抚着心口。
她努力的让自己静下来,但脑海中却全是陆清宇刚才的言语。
……跟他有婚约的是我。
当初他本不欲娶你……
清嘉知道自己必须赶紧离开这里,要不然她一定会发疯发狂。
这样一直到了前厅,陆仪和陈巘竟还在说话,见她脸色不佳,关切的问道:“嘉嘉,你脸色这样差,可是出了什么事?”
他拉过清嘉,这才发现她双手冰凉,再一看,那原本修剪的圆润可爱的指甲竟生生断了两只,十指连心,便可知当时心痛。
陈巘不动神色的将她手握在掌中,这便不在与陆仪多做客套,起身告辞而去。
夫妻二人,相携而归,直到出了陆府大门,清嘉挣脱了他的手,神情略有恍惚,一副神情恹恹,心不在焉的模样。
陈巘虽是疑惑她在后院发生的事情,但却也知道外面着实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这才隐忍不发,一直到回了自己府里。
这才刚一回房,清嘉便站在窗口处眺望,眼神朦胧而迷茫,良久不语。
陈巘一进来便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上前一步,正想问她却见清嘉突然转身,望向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明亮,只听得她缓缓道:“三哥,我有些话想要问你,请你务必实话实说。”
“嗯?”陈巘不想她突然有此一问,但见她神色认真,这便也心中微微沉了沉。
“当初,陆夫人与我说,你我婚约是早早定下的,所以便在我及笄之时,接我回府,我原本以为这便是真的。可是……”她缓缓抬头,道:“……你老实告诉我,当年跟你有婚约的其实根本不是我而是陆清宇,对不对?”
陈巘不知道她从何得知这些陈年旧事,若是她不提起,那自己都几乎已经忘了,可她的表情是这样的凝重,不难看出她的在意,正因如此,所以他才从未想过要主动提起。
一来,他不希望清嘉以为自己娶她别有用心,迫不得已。二来,同时也是不想她知道自己被亲人利用,寒了她的心。
这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秘密,自己也从未放在心上,他们早已经是夫妻,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任谁也改变不了去。
但显然,他这么想,而她不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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